徐佳慧缓缓系好最后一颗盘扣,整理着衣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柳晴晚,你在黄泉路上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好歹,妄图和我抢东西。
柳晴晚刚换上那身天青色的软烟罗新衣,指尖还在整理腰侧的系带,她灵识已开,感知远超常人。
空气中,一丝极其微弱的火石摩擦声,混合着灯油特有的气味,正从门缝底下悄然渗入。
这位丞相千金,终究是耐不住性子,用了最蠢却也最狠毒的法子。
柳晴晚几乎能想象出徐佳慧此刻在外面假意挑选布料,实则命心腹丫鬟偷偷将灯油泼洒在雅室门边,再引燃的景象。
布料遇火即燃,这间堆满绫罗绸缎的雅室,顷刻间就会成为熔炉。
换衣间的门显然已经被动了手脚,硬闯出去,与徐佳慧正面冲突,并非上策。
若是呼救阁内伙计人微言轻,未必能及时阻止,反而可能让徐佳慧有机会撇清。
一个更大胆,在她脑中浮现。
她需要萧衡更深的信任,需要将他更牢固地绑在自己身边。
还有什么,比一次“生死关头”的援救,更能催化这种关系?
萧衡先前跟自己提到过今日他会来云锦阁附近处理一件密事,算上时间的话差不多就是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退后,反而向门边靠近了两步,确保自己处于较为安全的位置。
柳晴晚迅速为自己卜了一卦,逢凶化吉。
随后,柳晴晚运转起微薄的灵识,她相信,与她已经命数相连、身负磅礴紫气的萧衡,一定能感应到。
“噼啪——”
浓烟带着布料燃烧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门外传来了伙计惊恐的尖叫和徐佳慧故作惊慌的呼喊:“走水了!快!快救人啊!柳娘子还在里面!”
她屏住呼吸,计算着时间,就在火舌即将蹿入内室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
雅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木屑纷飞中,萧衡冲了进来。
“走!”他低喝一声,甚至来不及多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用自己宽大的袍袖护住她头脸。
外面一片混乱,救火的人提桶奔走,萧衡将柳晴晚放下,仔细查看她是否受伤,“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王爷及时相救。”
她顿了顿,目光似无意地扫过脸色难看的徐佳慧,“也不知怎的,那火,起得那般突然……”
柳晴晚觉得这语气有些像柳娇,这招还真的好使。
萧衡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徐佳慧,眼神锐利如刀。他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
柳晴晚这番看似无心的话,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徐小姐,日后若是再敢动我的人,别怪本王日后踏平你们丞相府。”
徐佳慧清楚摄政王的脾气,不敢再多说什么,可她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千金,谅萧衡不敢那她如何,转身上马车准备离开。
“慢着,徐小姐本王准你走了吗?”
徐佳慧背影一僵,缓缓转过身,“王爷还有何指教?”
“莫非真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当街与我丞相府难堪?”
萧衡并未立刻回答,他松开揽着柳晴晚的手,缓步上前,原本还在窃窃私语、忙着救火的伙计和零星未散去的路人,此刻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生怕得罪了这位煞神。
“难堪?”
“徐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衡一个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人,最不怕的,就是难堪二字。
丞相府……呵,在本王眼里,不过是陛下脚下稍微碍眼些的石子。
“今日之事,无论有无证据,本王只认结果。你惊扰了本王的人,吓掉了她半条魂。这笔账,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五年前,肃靖伯的嫡幼子当街纵马,踏死了一对贫民母女。那纨绔仗着家世,又因受害者是毫无背景的平民,竟妄图以钱财压下此事。苦主告到京兆尹,肃靖伯府上下打点,眼看就要不了了之。
当时刚执掌刑部不久的萧衡,直接带人闯入肃靖伯府举办的宴会,当着满堂宾客和惊怒交加的肃靖伯的面,将那个还在饮酒作乐的纨绔子弟拖到院中。
没有任何审判,没有顾及丝毫颜面。
萧衡只冷冰冰地扔下一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本王眼里,容不得这等脏东西。”
随即,手起刀落。
那颗头颅滚落到肃靖伯脚边时,身上还带着酒意。
肃靖伯当场晕厥,事后一病不起,家族也因此迅速败落。而萧衡,仅仅被皇帝不痛不痒地申饬了几句“行事过激”。
如果今天柳晴晚真的在那场火里出了什么事,哪怕只是伤了一根头发,萧衡绝对敢、也绝对有能力,让她,甚至让整个丞相府,付出代价。
他或许暂时不会踏平丞相府,但要她一条命,或者让她生不如死,对他而言,恐怕和当年砍了肃靖伯之子的脑袋,并无本质区别!
柳晴晚轻轻拉住萧衡的袖角,“王爷,今日之事,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丞相府树大根深,眼下朝局微妙,若因晴晚一时受惊,便让王爷与丞相府彻底交恶,晴晚心中实在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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