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照望着心口的医徽。
它还在轻颤,像在等她的答案。
她想起解剖过的每具尸体,指尖曾抚过他们冰冷的皮肤,听见过他们最后的心跳;想起沈砚为她磨断的银针,那声音在深夜里清脆如雨;想起青奴最后那盏灯的温度,暖光映在脸上,像夕阳落在肩头。
那些不是数据,是人命,是她用共情共鸣术触摸过的、滚烫的魂。
“我不走她的路。”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风拂过幡旗,“我走我的。”
话音未落,她指尖泛起银光,在胸口划出一道血痕,温热的血顺着皮肤滑落,带着铁锈味,滴在医徽上。
蓝光突然变成暖金色,像初阳穿透云层,光流顺着经脉蔓延,暖意从心口扩散至四肢。
她望着那团光,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从前你是系统终端,是观测我的器。现在起,你是我苏晚照的医徽,是和我共存的器。你若愿随,便回应我。”
满室寂静。
沈砚的呼吸几乎停了,墨息的黑雾也凝住不动,连火盆里的火星都悬在半空,像时间被冻结。
然后,医徽轻轻一颤。
“共情共鸣术……已解锁。”
女声从她心底升起,带着蒸汽的沙哑、神术的清越、基因未来的冷静,像所有她接收过的记忆碎片融成的河,在意识深处缓缓流淌。
苏晚照闭眼,泪水顺着血痕滑进衣领,咸涩的滋味在唇边漫开。
她抬手,心灯虚影从医徽里升起——不再是单纯的蓝,而是金、银、赤、青四色缠绕,像道落在人间的彩虹,光流在指尖跳动,带着温润的震颤。
青奴的琉璃灯在光中闪了闪,最终隐去。
苏晚照知道,这盏灯的使命,该由她自己接过了。
“吱呀——”
义庄的门被风撞开,冷风卷起白幡,猎猎作响。
门外站着个穿黑袍的人,面具上刻着机械纹路,腰间长刃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地面的白幡都泛了冷。
肃清使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像金属摩擦,带着高频的震颤:“代行者,跟我们走。”
苏晚照擦了擦脸上的泪,心灯在掌心升起,暖光裹着四色,将肃清使的面具照出裂痕,光流在金属表面游走,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她往前走了一步,素白衣角扫过地上的断针,布料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你们要的代行者,是听话的刀。”
“可我不是。”
肃清使的指尖扣紧刀柄,金属指套发出轻微的“咔”声:“那你是什么?”
苏晚照笑了,灯焰突然盛起,映得她眼底有星子在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像有整片银河在燃烧:“我是……不让死亡被浪费的人。”
风卷着残叶从两人之间穿过,枯叶擦过刀锋,发出“簌”的轻响。
心灯在她掌心稳稳燃烧,像团烧不毁的魂。
药禅国的祭坛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夜风卷起苏晚照的素白衣角,猎猎作响,带着山间露水的凉意。
她站在祭坛边缘,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雾气如潮,带着湿润的土腥与草木清香。
心灯的光透过指缝漏出来,在石砖上投下四色的影,像流动的星图。
远处传来清越的钟声,悠远如来自天际,余音在山谷间回荡。
她摸了摸心口的医徽,它正随着心跳轻颤,像在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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