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连续七夜梦见那片藤椅森林。
不是噩梦,也不像幻觉。
它安静得近乎神圣——广袤无垠的虚空中,一张张老式藤椅错落悬浮,像被风吹散又重新排列的记忆碎片。
每张椅子上都躺着一个“苏凉月”,姿态各异:有的捧着冒热气的火锅吃得满脸通红,辣油滴在睡裙上也不管;有的泡在盛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水波轻漾,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还有的仰头打哈欠,眼尾泛着湿润的倦意,下一秒就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她想走近,脚刚抬起,脚下便传来一声清脆的“咔”。
整个森林一颤。
最近的一张椅子上的苏凉月睫毛轻动,缓缓睁眼。
四目相对的刹那,林小满心头猛地一缩——那双眼睛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只是轻轻眨了一下,像是看穿了她所有挣扎与焦虑。
然后,椅子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林小满惊醒,冷汗浸透后背。
第二天夜里,她又来了。
第三夜、第四夜……每一次试图靠近,都会惊醒一个“她”,毁灭一张椅子。
直到第七夜,她终于蹲在森林边缘,抱着膝盖低声哭了出来:“我是不是……太急了?”
她忽然想起小瞳说的那句话:“别找答案,先睡一觉。”
于是她不再前行,而是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张空椅旁,小心翼翼躺下。
藤条温顺地贴合她的身形,像母亲的手掌托住疲惫的孩子。
她闭上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也想签到。”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片森林亮了起来。
幽蓝的光从每一张藤椅的缝隙中渗出,如同沉睡的星河被轻轻唤醒。
千万个“苏凉月”同时翻了个身,有的咕哝一句“明天再卷”,有的伸手摸了摸旁边并不存在的零食袋,更多的只是继续酣睡。
而无数低语汇成一股洪流,在林小满意识深处轰然响起:
“欢迎加入咸鱼序列。”
与此同时,基地东区的“静音花园”正悄然变异。
那些曾依附墙体攀爬的夜光藤,不知何时开始脱离重力束缚,向上漂浮,宛如逆流升腾的液态星光。
它们交织成网,在半空中构筑出一条条蜿蜒的发光走廊,仿佛为梦游者铺设的归家之路。
小瞳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
她带着一名刚从边境巡逻归来的战士进入测试区——那人因长期高压作战已濒临崩溃,眼神暴戾,走路带风。
可刚踏入“睡眠走廊”三步,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眼皮打架,走到第五步时直接靠着藤蔓墙滑坐下去,两秒后响起均匀的鼾声。
小瞳没叫醒他。
她默默在走廊尽头设了个木箱,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梦到了什么?写下来吧。”
第一天没人理会。
第三天,有位护士放进去一张纸条:“我梦见自己躺在草地上,太阳晒得骨头发酥,什么都不用做。”
第五天,箱子满了。她打开一看,几乎每张纸条都写着相似的内容:
“原来不拼命,也能活得很好。”
“我不用再证明自己值得被爱。”
“她睡着的时候,我在她旁边也安心了。”
小瞳盯着最后一张字迹稚嫩的纸条看了很久,轻轻将它夹进笔记本里。
她抬头望向天空,云层稀薄处,隐约可见一颗本不该出现在这个纬度的星辰,正以极缓慢的频率脉动,像在呼吸。
而在主屋厨房,陆星辞正盯着冰箱发笑。
昨天还是空荡荡的冷冻层,今天竟整齐码着几盒榴莲千层、辣条冰淇淋、还有那款号称“吃一口灵魂出窍”的变态辣火鸡面——全是苏凉月生前最爱却总被他嫌弃“口味邪典”的食物。
他调出监控,画面全是跳动的雪花噪点,唯独音频残留了几秒清晰人声,带着懒洋洋的鼻音:
“别吃我那份。”
陆星辞嘴角翘起,把甜点推到最里面,辣条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还贴心地贴了张便签:“辣条保质期短,优先消耗。”
当晚,整个基地的冰箱都出现了同样的补给。
连最北端零下三十度的哨站,战士们打开门时都被冻僵的手愣住了——保温柜里静静躺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珍珠奶茶,杯壁上凝着细密水珠,标签写着:“少糖,加双倍珍珠,别抢。”
没人知道是谁送的。
但那一夜,七座基地熄灯时间平均提前了47分钟。
新生儿啼哭减少82%,失眠投诉归零。
陆星辞回到屋顶,老藤椅吱呀轻响。
他盖上毛毯,唱片机自动切到下一首,女声沙哑唱着:“你是我的午夜,我的微光……”
他仰头望着星空,忽然轻声道:“你到底在哪?”
风掠过屋檐,一片夜光藤叶悄然飘落,轻轻盖在他膝头,像一封没有地址的回信。
远处,林小满坐在窗边,指尖抚过录音笔金属外壳。
她刚做完一次深度梦境记录,耳道还残留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安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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