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深的寂静里,万籁无声,连风都凝滞在藤蔓之间。
吊床轻轻晃动,苏凉月翻了个身,额头抵着冰凉的竹缘,睡意未散,睫毛微微颤动。
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一声极轻的抽泣,像细针般刺入她的意识。
是小瞳。
她正坐在数据塔顶层的暗影中,指尖颤抖地回放一段未剪辑的监控音频——来自某边缘基地广播站的尘封录音。
画面里没有影像,只有声音在循环播放。
“天气晴,西北风三级,物资分配正常……第三年零七个月零十四天。”
停顿三秒。
然后,一个低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响起:“今天……我生日。”
录音结束。
值班日志上却只写着冰冷的一行字:B岗正常。
没有人记得他存在过,哪怕是他自己生命里唯一值得被记住的一天。
苏凉月心头猛地一缩,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
她闭了闭眼,呼吸微滞。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死在丧尸堆里,而家族公告栏上,她的名字甚至没被划掉,只是被人随手盖上了新的采购清单。
她不是死了,她是“被忽略”了,像一抹不该存在的影子。
原来,被当成空气,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宿命。
她靠在吊床上,唇角动了动,声音轻得像梦呓:“好想……有人替我被当成空气啊……”
风穿过林梢,露珠滚落。
她又喃喃一句,近乎叹息:“谁来替我说一句……你不是不存在?”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呼出的气息竟化作一道银橙色的雾流,如同晨曦初绽的光晕,顺着风悄无声息地渗入人类聚居区的每一处“沉默坐标”——那些无人问津的值班室、无人回应的对讲机、无人点亮的工牌、无人记录的脚步声。
下一瞬,异变陡生。
千里之外,那名勤务员早已废弃的工牌,竟自动浮现在所有基地公共屏幕的首页,头像旁浮现一行温润小字:【今日寿星·张维·已签到】。
紧接着,无数陌生人开始自发替他接电话、替他在食堂留饭、替他在打卡机前按下指纹,甚至有人在他空置的座位上放了一束野花,附言:“你不是背景,你是日常。”
同一时间,某哨兵岗的监控画面突然清晰无比——那个被新人称为“幽灵守夜人”的男人,身影第一次完整投射在所有人视网膜上。
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虚拟弹幕,全是陌生人的问候:
“早安,第三班岗。”
“你值了137个通宵,我们都知道。”
“晋升通知到了,大家给你买了蛋糕。”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手指死死抠住枪管,却不敢眨眼,生怕这一切是幻觉。
而更远处,一条被称为“无名通道”的地下走廊,所有曾被跳过的打卡点,此刻逐一亮起真名。
脚步声被系统主动记录为:“今日第一位守护者·陈默”。
小瞳的手指在终端上飞速滑动,调出“空赎图谱”,瞳孔剧烈收缩。
她看到全球范围内的“忽视链”正在断裂、逆转,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伦理机制被强行唤醒。
“共感性代现……启动了。”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战栗,“当一个人曾因‘你就像没有’而失名、失应、失存在感,世界就会用千万次‘我看见你’来赎回他被剥夺的被看见权。”
可就在这时,某地传来尖锐的警报。
“静默教”——一个信奉“隐者即纯净”的封闭组织,全员穿着特制“匿形服”,禁止一切自我表达,宣称“被注意是堕落的开端”。
他们立刻启动“隐形阵”,试图屏蔽这股“被看见”的浪潮。
然而,当夜,苏凉月在梦中忽然蹙眉。
她听见极远的地方,有个孩子躲在墙角,低声啜泣:“妈妈从来不看我……她说我是弟弟的影子。”
那一瞬,她无意识呢喃:“要是……没人再被逼着‘必须消失’就好了。”
话音未落,全球所有“静默教”信徒体内的压抑感骤然抽离,尽数涌入教主神识之中!
那人当场跪倒,双眼暴睁,耳边炸响万千孩童的哭喊:“看我!看我!看我!”
他眼前浮现出自己女儿从小到大举手却从未被老师点名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再也不举手。
“你们用‘看不见’驯服恐惧的那天,”小瞳站在数据塔顶端,远程宣告,声音冷冽如刃,“就该知道——当世界开始替人说‘你在’,你们连‘制造透明人’的权力,都握不住了。”
风止,光凝。
吊床边,那朵暖橙花苞缓缓绽放,花瓣上的文字悄然更新:
情感文明原点——第三十五权能:共见即存在。
而在营地深处,陆星辞静静伫立在晨光中,望着熟睡的苏凉月,眼神深邃如渊。
他轻轻抬起手,翻开腕表内页,上面是一份加密名单——百名曾因“像不存在”而自我否定的幸存者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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