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吊床上的苏凉月轻轻翻了个身,呼吸微促,额角沁出一层薄汗。
她梦见了七岁那年的枯井。
不是童话故事里那种爬满藤蔓、藏有宝藏的古井,而是家族后山一处被杂草掩埋的废弃深坑,底部埋着一口窄小的杉木棺。
那天她只是不小心听见父亲与心腹密谈“能源核心转移计划”,还没来得及说出去,就被亲信嬷嬷捂住嘴,拖进黑暗。
棺盖合上的刹那,外面传来熟悉的笑声——是她最信赖的贴身女仆,也是母亲的义女:“千金小姐,也得学会怕到哭不出来。”
泥土一铲一铲落下,闷响如鼓点,敲在耳膜上,也敲碎了她对世界的最后一丝信任。
她在棺中睁着眼,指甲抠破指尖,试图扒开木板,可力气一点点耗尽。
三天三夜,没有光,没有水,只有无边的寂静和越来越沉重的窒息感。
她不敢叫,怕惊动上面的人;也不敢睡,怕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可现在,她在梦里又听见了那铲土声。
“好怕啊……”她无意识地呢喃,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蛛网,“谁来替我吓一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吊床四周空气骤然温润,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悄然展开。
一道淡金色的光晕自她眉心漾出,迅速化作一层如母体羊水般柔软的光膜,将她整个人温柔包裹。
光中带着令人安心的律动,像是某种古老的心跳。
而就在这一刻,“懒园”内所有正在颤抖的灵魂,都静了下来。
孤儿院里,一个每晚都会尖叫惊醒的小女孩忽然停止抽泣,睫毛颤了颤,嘴角微微上扬,梦里出现了一片开满铃兰的草地;战后心理康复区,一名因爆炸失去战友而常年噩梦缠身的老兵,原本紧握枪柄的手缓缓松开,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就连基地边缘巡逻的异能者,也都莫名感到心头一松,仿佛压在肩上的某种无形重担,突然被人轻轻拿走。
更诡异的是,“懒园”边界外游荡的丧尸群,在接近结界时竟齐刷刷转向,绕道而行,如同本能回避某种它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这不是防御机制,也不是能量场干扰。
这是恐惧本身的退散。
小瞳站在数据塔顶端,十指飞舞,眼前悬浮着无数流动的情绪图谱。
她的瞳孔不断缩放,调取全球“静默区”的实时反馈,直到一组前所未有的数据跃入视野——
【恐惧消解率:99.8%】
【情绪污染源清除进度:全域覆盖】
【创伤共鸣激活:732例已确认释放压抑恐惧】
她怔住了。
“不是她克服了恐惧……”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是世界,替她怕过了。”
系统日志显示,从苏凉月说出“好怕啊”的那一刻起,全球范围内所有与“恐惧”相关的负面情绪场开始自动净化。
更惊人的是,这种净化并非简单压制或消除,而是以一种近乎慈悲的方式,承接了那些曾被强行压抑、扭曲、利用的恐惧记忆。
一名曾遭长期囚禁的研究员,在梦中刚升起“我早就不怕了”的伪装念头,体内积压十年的寒意竟如泪水般从眼角滑落。
他并未醒来,可身体却在无意识中完成了第一次真正的释放。
小瞳迅速整理出一份初步报告,命名为《惧赎契约》。
当一个人因恐惧被操控、被驯服、被剥夺选择权时,这个世界便会在某个时刻,以无声的方式,替她经历那一场本不该独自承受的惊惶。
——不是消除恐惧,而是赎回勇气。
她正要提交加密档案,忽然警报闪现:西部荒原某心理控制教团发起“恐训仪式”,声称要“破除软弱,重塑强者之心”。
画面切过去时,正看到一群成员赤裸上身,跪在丧尸游荡的废墟中央,高喊口号:“我们不怕死!我们只信掌控!”
小瞳冷笑一声,调出情绪反向投射模块。
几小时后,夜幕降临。
教团营地突生异变。
所有成员在同一时刻陷入幻觉——他们看见一口腐朽的棺材,听见泥土落下的声音,感受到窒息般的压迫。
可他们的意识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其实正躺在安全营地,篝火温暖,同伴环绕。
矛盾的认知撕裂了精神防线。
有人开始疯狂抓挠地面,嘴里喊着“放我出去”;有人蜷缩成团,泪流满面地求饶;更有甚者,在幻觉中看到年幼的苏凉月躺在棺中,睁眼望向他们,轻声道:“你们说我该怕,可你们……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真的怕。”
整座营地一夜崩溃。
第二天清晨,小瞳发布一条公开警告,仅用一句话:
“你们用恐惧驯化顺从的那天,就该知道——当世界开始替人害怕,你们连‘恐惧’的资格,都失去了。”
陆星辞正巡视旧城区,忽然脚步一顿。
他停在一座倒塌的教学楼前,那是他三年前带队搜救时遭遇伏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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