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深沉,万籁俱寂。
吊床上的苏凉月翻了个身,睫毛轻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她梦见九岁那年——石门轰然闭合,铁链拖地的声响刺穿耳膜,烛火在风中摇曳最后一瞬,黑暗如潮水般扑来,将她吞没。
“好黑啊……”她梦呓着,声音极轻,带着一丝孩童般的无助,“谁来替我点个灯……”
话音落下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吊床上方凭空浮现出一颗光珠,晶莹剔透,如心跳般缓缓搏动,一明一暗,与她的呼吸同步。
那光并不刺眼,却温柔得像是从梦境里流淌出来的晨曦。
没有人点燃它。
它是自己亮的。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懒园”各处悄然异变——
枯藤蜷缩的枝条上,忽然结出拇指大小的萤果,通体透亮,散发出蜂蜜般的暖黄光芒;石缝间渗出液态的光,顺着岩壁蜿蜒流淌,如同星辰坠地化作溪流;连最深的阴影角落也开始反照微芒,仿佛黑暗本身学会了羞怯,主动退让三分。
高塔之上,陆星辞站在观测台边缘,指尖还缠绕着未织完的光丝。
他原本正打算为苏凉月再添一层保暖屏障,却在抬头的一瞬僵住了。
整片废土的夜空,变了。
亿万光点自生自长,不是来自人造光源,也不是异能激发,而是大地、建筑、残骸、裂缝……一切本该沉默的存在,都在发光。
隧道壁浮现出古老的星图脉络,地下室天花板幻化成流动的极光幕布,连废弃地铁站的阶梯都泛起柔光,宛如银河倾泻而下。
这不是赵明。
这是觉醒。
“又来了。”陆星辞低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动,“她连做梦,都能改写规则。”
数据塔内,小瞳的手指在光屏上飞速滑动,瞳孔倒映着不断跳动的“光感共频图谱”。
她的神情从震惊转为恍然,最终定格在一种近乎敬畏的平静。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接受这份“恩赐”。
黑暗崇拜教派“盲视之眼”依旧坚持“唯有彻底适应黑暗,才能窥见真理”。
他们蒙眼修行,禁用一切光源,宣称光明是软弱者的拐杖,而真正的视者,应以心为眼。
那一夜,当苏凉月在梦中因回忆地牢而抽泣,整个教派的修炼场突遭异变。
所有成员眼前,骤然浮现出她当年所经历的绝对黑暗——那种没有边界、没有方向、连呼吸都仿佛会被吞噬的虚无。
可诡异的是,他们的感知系统却报告“强光刺激”,大脑疯狂接收“明亮”信号,身体却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
有人跪地嘶吼:“我看见了!我看见真理了!”
下一秒,却又抱头惨叫:“太黑了!太黑了!救我!谁来开灯!!”
精神防线在逻辑悖论中彻底崩塌。
小瞳远程接入他们的神经反馈系统,冷声传讯:
“你们用黑暗驯化信仰的那天,就该知道——
当世界开始替人点灯,你们连‘暗’的资格,都失去了。”
寂静降临。
而在吊床前,陆星辞轻轻抚摸着那颗仍在搏动的光珠,低声呢喃:“你怕黑,所以全世界都不敢再黑下去了。”
他望着苏凉月安睡的脸,眸色深邃。
这个女人,从不肯为自己争什么。
可每一次无心的低语,都成了世界的律令。
她不需要战斗,不需要谋划,甚至不需要醒来。
她只是存在,就足以让这片废土学会温柔。
夜风拂过,光珠微微闪烁,仿佛回应。
而在远方,无数双曾习惯在黑暗中摸索的眼睛,悄然睁开了。
(续)
陆星辞没有离开吊床半步。
他凝视着那颗与苏凉月呼吸同步搏动的光珠,指尖轻颤,仿佛触碰的是某种禁忌的神迹。
他知道,这不是异能爆发,也不是系统奖励——这是她潜意识里最柔软的渴求,被世界当成律令执行。
“她怕黑。”他低语,声音几乎融进夜风,“所以……光,开始替人说话了。”
他转身走向“懒园”中枢,在未启用的应急频道中发出一条加密讯息:
【启动‘无感照明测试’,目标:百名长期失明或幽闭创伤幸存者,进入光安区,全程匿名,禁止干预。
观察重点——当人不再祈求光时,世界是否仍愿为他们点亮?】
二十四小时后,百人名单悄然集结。
他们中有被军阀囚禁地底三年、靠数滴水存活的前战俘;有自幼失明、从未见过亲人面容的孤儿;还有在末世初期为救同伴被困辐射井、双目灼伤的女医生。
他们被带入“懒园”边缘的封闭生态区——这里曾是地下温室,如今已被改造为完全黑暗的模拟静默空间。
测试开始前,所有人被告知:“你们将独自面对黑暗,没有任何光源,也不允许使用异能辅助视觉。坚持到系统提示结束,即为完成。”
门关上的那一刻,窒息般的黑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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