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无声浸染“懒园”的每一片屋檐。
起初只是零星几声惊叫,在凌晨的寂静中突然响起。
有人从床上猛地坐起,冷汗浸透睡衣,瞳孔剧烈收缩,嘴里喃喃着丧尸的低吼、铁链的拖曳声,还有父母临死前那一句“别管我”。
值班守卫以为是外围警戒出了问题,提枪就要冲出去巡查,却被小瞳拦在了门口。
“不是外面。”她仰头望着星空,手指轻轻摩挲耳垂上的水晶吊坠,“是里面——他们的梦,破了。”
接连三晚,噩梦像瘟疫般悄然蔓延。
孩子哭闹不止,成年人也难逃侵袭。
梦境内容惊人一致:被旧世界的规则审判、被亲人背叛、被撕咬至血肉模糊却无法死去……仿佛末日从未结束,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折磨他们。
起初人们以为是压力反弹——毕竟在这片难得安宁的绿洲里,谁都不愿承认自己还活在恐惧的阴影下。
可当第七个幸存者半夜赤脚跑到布丁锅前,一边抽泣一边往锅底添柴火时,小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蹲在那口铜锅旁,指尖触到锅壁尚存的一丝余温,忽然笑了。
“你们不是想看星星,”她的声音轻得像风穿过叶隙,“是怕黑啊。”
原来,那一夜厨房阿姨因梦见苏小姐嫌布丁不够甜而慌忙加糖的荒诞场景,并没有止于笑谈。
它像一颗种子,悄悄埋进了每个人心里——原来在这里,连梦境都可以被温柔对待。
于是有人开始模仿,偷偷在深夜续火,妄图用一点微弱的光和甜香,留住那份虚假的安全感。
可越是努力维持平静的人,夜里越不得安宁。
因为他们不敢承认自己脆弱,白天装作无忧无虑,夜晚灵魂却在崩溃边缘挣扎。
陆星辞调出“梦境监测仪”的数据时,眉头微微一动。
这台设备原本是用来研究异能觉醒与脑波频率的关系,如今却被他改造成了潜意识扫描器。
屏幕上,一条条波形图清晰显示:那些噩梦最深重的人,白天的行为轨迹都异常“积极”——主动打扫、超额完成任务、假装轻松地开玩笑……可他们的脑电活动在深度睡眠阶段频繁出现尖锐波动,像是被无形的手反复拖入深渊。
他没说话,只在系统后台默默输入一行指令。
当晚凌晨两点整,整个“懒园”的广播突然响起。
没有音乐,没有通知,只有一段极轻、极柔的女声,仿佛从遥远的云端飘来:
“检测到宿主正在紧张……奖励:强制赖床五分钟,梦境屏蔽罩×1。”
那是苏凉月的系统语音,经过特殊处理后变得近乎呢喃,带着一种机械与人性交融的奇异安抚力。
声音落下那一刻,许多正做着噩梦的人忽然感到胸口一松,像是有双看不见的手轻轻覆上双眼,将黑暗推远了一寸。
一夜之间,哭声少了,呼吸平稳了。
老周站在“废人疗养室”门口,手里抱着一本破旧的硬皮笔记本,眼里闪着微光。
他是这里唯一的编年史官,不记大事,专收碎片——一句呓语、一个眼神、半截未说完的话。
现在,他把这些残缺的梦写成短诗,贴在墙上,标题就叫《今夜无人入地狱》。
“你说你梦见围墙塌了,
可你没说,
你第一次敢在梦里躺下看云。”
一个曾是军医的女人站在墙前久久不动。
她曾在战场上连续七十二小时不停止手术,双手沾满血与灰烬,二十年来每晚都被断肢和哀嚎惊醒。
此刻她眼眶通红,低声念完诗句,转身走向厨房,从冷藏柜里取出一小碗冷却的布丁,轻轻吃了一口。
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她忽然觉得,好像真的……很久没闻到血味了。
而在园区最偏僻的角落,一间几乎被藤蔓覆盖的小屋里,有个始终沉默的少女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奔逃,只是静静坐在床边,拿起一只破旧的布娃娃,一针一线地缝补它缺失的眼睛。
月光照在她脸上,苍白得近乎透明,而娃娃胸前的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妈妈。
小瞳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倚着门框看了很久。
她没进去,也没说话,只是转身离开时,轻轻带上了门。
第二天清晨,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瓶鲜红的草莓酱,又舀了一勺晶莹的糖霜。
阳光正好洒在灶台上,映得瓷盘闪闪发亮。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娃娃,眼神温和,却又深不见底。
(续)
晨光如金粉洒落,懒园的藤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温柔地呼吸过。
昨夜的梦境,像一场集体疗愈的仪式,悄然沉淀在每个人的眼底——不再是惊惧的余烬,而是某种久违的安宁。
小瞳站在那间被藤蔓吞噬的小屋前,指尖还残留着草莓酱的甜香。
她没敲门,只是将那只修补好的布娃娃轻轻推了进去,放在少女沉睡后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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