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却出奇地亮,像是被谁特意调高了亮度。
懒园的边界线上,三处微弱的信号灯仍在闪动,频率紊乱,如同某种隐秘的求救——又像是一场无声的宣告。
而在“铁律堡”指挥中心,本该严肃庄重的作战会议室里,此刻却安静得诡异。
指挥官伏在战术投影图上,鼻息绵长,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他的副官原本正要汇报敌情,结果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一歪头,靠着墙睡了过去。
整座堡垒的警戒系统仍在运转,但操控台前的人,全都闭着眼,脸上竟带着笑意。
这已不是个例。
过去七十二小时,“懒园”周边三个小型据点接连失联。
调查组紧急出动,却发现守卫们并非遭袭或叛逃,而是……集体晒太阳去了。
有人躺在哨塔顶上啃苹果,说云朵像;巡逻队干脆席地而卧,把枪当拐杖支着下巴看天;就连以纪律严苛着称的“铁甲营”,也全员瘫坐在训练场边喝布丁汤,领头的士官眯着眼嘟囔:“打丧尸哪有补觉重要。”
调查员怒气冲冲闯进懒园主控室时,小瞳正翘着脚晃鞋尖,手里捧着一本漫画书。
“你们这是传播精神类病毒!”调查员拍桌质问,“再这样下去整个防线都会崩溃!”
小瞳慢悠悠翻过一页,头也不抬:“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继续拍桌子了?”
调查员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放了下来,心跳莫名平缓,连呼吸都深了几分。
她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碗刚凝好的焦糖布丁,递过去:“你们太紧张了,建议先甜一下。”
那布丁色泽温润,香气却不张扬,只轻轻一缕钻入鼻腔,便让人想起童年午后、母亲端来的第一口甜品。
调查员本想拒绝,可手指却先于理智接过了勺子。
一口下去,世界变了。
酸涩的情绪像潮水退去,肌肉松弛,眼皮发沉,仿佛有双温柔的手抚过脊椎,将所有紧绷的神经一根根解开。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最终只是喃喃一句:“原来……丧尸也没那么吓人。”
说完,整个人往后一倒,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翌日清晨,阳光洒满窗台。
他坐起身,没有懊恼,没有羞耻,反而深深吸了口气,望着窗外发呆良久,才轻声道:“我昨晚梦见自己在田野里奔跑,没穿军装,也没带枪。就只是跑啊跑……笑出了声。”
他走出房间,看到其他调查组成员也都醒了,一个个神情恍惚却又异常清明。
没人提问责,没人谈危机,他们只是默默地,在园区的吊床区找了个位置,躺下,闭眼,任风拂面。
陆星辞站在监控室里,盯着屏幕上一条条传播路径,眉峰微动。
红点在地图上蔓延,轨迹清晰得惊人——每一个“感染者”,都在近期踏入过南园。
修电路的技术员、换物资的车队司机、送情报的信使……甚至有个侦察兵只是路过喝了碗布丁汤,回去后当晚就宣布“我要休假三天”。
他调出空气采样数据,放大分析波形图,最终锁定一种从未记录过的微量因子:神经舒缓肽-Ω,具有极强的情绪安抚与潜意识诱导作用,半衰期长达48小时,可通过气溶胶形式远距离扩散。
源头指向园区中央那株异变草莓藤——它从苏凉月曾经空置的椅子下破土而出,如今已蔓延百米,叶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果实晶莹如蜜,据说吃了会做美梦。
按常理,这种能大规模影响人类行为的生物因子,必须立即封锁、焚毁、隔离。
可陆星辞看着画面中那些终于卸下防备的脸,忽然笑了。
他转身走到通风控制系统前,按下开启键。
“既然能治‘努力病’,”他低声说,“那就让它多传一点。”
风起。
草莓藤轻轻摇曳,细碎的花粉随气流升腾,无声无息飘向远方。
与此同时,老周拄着拐杖来到“铁律堡”,采访那位曾因迟到被鞭刑十下的副官。
男人如今胡子拉碴,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捧着一杯热牛奶,声音很轻:“我在你们那儿睡了一觉,梦见自己在吃西瓜,赤脚踩在泥地里,太阳晒得后颈发烫……醒来才发现哭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不是懒,是太久没人允许我喘气。”
老周默默记下这句话,回到住处,在那本写满末世血泪的编年史末页,添上一行小字:
“最危险的病毒,是让人想起自己还是人。”
那一夜,南园上空的星河格外明亮。
吊床轻轻晃荡,小瞳仰面躺着,手中握着一片干枯的草莓叶——那是昨夜从空中飘落的,带着微光,像一封来自梦境的信。
她忽然开口:“你听到了吗?”
陆星辞靠在树干上,眼睛闭着,声音懒洋洋:“听到什么?”
“心跳。”她说,“不只是我们的。是外面的,远处的,那些本来快要死掉的心跳……现在开始,学会了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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