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界的风,带着铁锈味。
那是机械长时间暴露在辐射尘中的气味,也是旧时代战争机器不肯腐烂的执念。
一支队伍踏着晨雾而来,步伐整齐得近乎诡异,像是踩在某种神经电流的节拍上。
他们没拿枪,也没穿重甲,但每个人太阳穴两侧都嵌着一圈暗红色的金属环——神经刺激环,旧世界“永动机部队”的遗物,能榨干人类对睡眠的一切渴望,把人变成不知疲倦的杀戮容器。
他们停在“共享休憩带”边缘。
这里没有围墙,没有哨塔,只有一片绵延数百米的柔软草坪,零星散布着吊床、遮阳伞和自动播音的小型音响。
此刻,正有上百名居民躺在这片绿意中,闭眼呼吸,随城市灯光的节奏微微翻身,像一群被阳光晒透的猫。
领队举起扩音器,声音撕裂寂静:“你们不设防,不怕被吞并吗?”
无人应答。
风掠过草尖,摇晃吊床,一缕轻柔的旋律从音响里流淌出来——是那首最近在基地内悄然流行的摇篮曲,调子简单,却带着奇异的安抚频率。
话音落下三秒,异变陡生。
监控室内,老周眯着眼盯着屏幕。
他本是来巡查系统运行状态的,却突然发现画面里的外来者出现了微妙变化——有人肩膀松了,有人眼皮颤动,更有一个站在前排的壮汉,猛地低头捂嘴,一个哈欠几乎撕开他的脸。
“脑波紊乱。”助手盯着实时数据,声音发抖,“全部出现α波异常升高,θ波提前侵入……他们在生理层面……被‘催眠’了?”
可没人动手,没人说话,甚至连警报都没拉响。
整片休憩带,依旧安静得像午后的花园。
领队还想开口,却被身后队员拉住。
那人眼神涣散,喃喃道:“头儿……我……我想睡……就一下下……”
他们佩戴的神经刺激环明明还在运转,指示灯稳定闪烁,可身体却背叛了意志。
有人跪了下来,不是投降,而是双腿不受控制地软倒;有人直接盘腿坐下,头一点一点,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坠入梦境。
不到五分钟,整支队伍陷入集体困顿。
而草坪上的居民们,只是翻了个身,拉紧薄毯,继续沉入酣眠。
议事厅内,小瞳赤脚走进来时,管理层已齐聚一堂,人人眉头紧锁。
“必须启动应急预案!”有人急道,“他们虽未攻击,但携带禁用科技,明显是试探性入侵!”
“关闭共享区域,恢复边境警戒,至少要重新架设临时屏障!”另一人附议。
小瞳没说话。
她走到主控台前,轻轻一划,整面墙的战术投影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懒园中央那架主吊床的画面——空着,但阳光正好洒在垫子上,像等待某个人归来。
她转身,将会议桌推到角落,指挥机器人铺开一排排低频共振床垫,又调暗灯光,播放起那段摇篮曲。
“今天不开会。”她说,脱鞋躺下,“我们睡觉。”
众人愣住。
“别想对策。”她闭上眼,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树叶,“只想她晒太阳的样子。”
没人敢动。
直到陆星辞推门进来,看了眼满屋躺平的高层,扯了扯嘴角,默默脱掉外套,也找了个角落躺下。
两小时后,所有人自然醒来。
没有争论,没有提案,却有七个人同时开口,说的是一模一样的方案:
“公开‘梦频共振图谱’,开放接入权限,允许外部人员体验深度共眠。”
助手当场失语:“这可是我们唯一的非对抗防御机制!交出去,等于裸奔!”
小瞳坐起身,指尖轻点空气,调出城市能源流动图——平稳、和谐,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
“她从没靠秘密活着。”她轻声说,“她靠的是,让人舍不得破坏。”
陆星辞清晨照例巡园。
阳光斜切过树影,他脚步一顿——那架属于苏凉月的主吊床,阴影位置偏了三度。
遮阳棚被人悄悄调整过角度,确保正午的光依然能完整覆盖整个躺卧区。
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从工具箱里取出一块旧木板,亲手刻了几个字,立在园角:
此处日光,仅供懒人。
当晚,监控拍到一名陌生青年徘徊在木牌前。
他穿着磨损严重的作战服,背包鼓胀,显然是远行而来。
他在牌前站了近二十分钟,最终蹲下,解开战靴,赤脚踩进草坪。
草叶拂过脚心,他浑身一震,像是被什么击中。
然后,他仰面躺下。
十分钟,呼吸平稳,嘴角微扬,睡着了。
监控室里,老周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便携式脑波仪,接口闪着微弱蓝光。
“有意思。”他低声说,“连野狗都知道往暖和的地方钻了。”
他摩挲着仪器边缘,目光投向西部荒原的方向,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正在悄然蔓延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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