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碎金洒落,憩园的空气里浮动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静谧。
三百件灰黑色作战服被整齐地挂在环绕憩园的木篱上,那是老木匠带着孩子们连夜赶工出来的“和平篱”。
粗粝的原木被削去棱角,缠绕着麻绳与藤蔓,像一道生长出来的界碑——不为阻挡,只为标记。
风过处,布料轻轻相撞,发出细微如铃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安魂曲在低语。
苏凉月躺在林间的吊床上,赤足垂下,脚尖偶尔轻点地面,让吊床微微晃动。
她闭着眼,唇角微扬,长发散在枕上,像一池被风吹皱的夜色。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仿佛时间也为之放慢了脚步。
她没睁眼,却已感知到一切。
【叮——】
【“代价可视化”模块激活】
视野中,无数淡蓝色波纹自那些悬挂的衣物上缓缓扩散,如同水面上漾开的涟漪,无声无息地渗入大地、空气、乃至远处残破城市的废墟缝隙。
每一件衣服都在释放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安定波”,影响范围覆盖方圆十里。
情绪值曲线平稳下降,躁动指数归零,连地下潜伏的变异兽群都停止了嘶吼,蜷缩进巢穴沉睡。
苏凉月轻轻叹了口气。
“有时候,投降比进攻更需要勇气。”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潭,在四周悄然激起回响。
不远处,老木匠正教一个小女孩打“安宁结”——用废弃帐篷布条编成蝴蝶状的结,系在每件衣服的领口。
孩子歪着头问:“爷爷,这能保护我们吗?”
“不是保护。”老人眯眼看着风中轻摆的战袍,“是提醒。提醒我们,曾经有人穿它去杀人,现在,它只想让人好好睡觉。”
就在此时,通讯塔顶的信号灯忽然亮起红光。
陆星辞站在高台上,身后是一块由废弃屏幕拼接而成的巨大投影墙。
他穿着简单的战术夹克,神情冷峻,声音却平静得像冬日湖面。
“全球直播接入,静默峰会开始。”
画面切换,九座主要幸存者城市的实时数据图谱浮现:焦虑指数、异能暴走率、资源争夺频率、平民死亡率……一条条红线曾如疯长的荆棘,如今却集体下行。
尤其是自醒世盟退兵那一夜起——
全球平均焦虑指数下降12%;
B级以上异能者失控事件减少37%;
“平静型异能者”数量首次出现正增长,增幅达4.8%,集中在以憩园为中心的辐射圈内。
镜头拉近,图谱中央一个稳定的蓝点静静闪烁,标注着唯一的坐标:苏凉月所在位置。
陆星辞指向那一点,声音不高,却穿透千山万水:
“这不是奇迹,是选择。有人选择了不战斗,结果世界……反而安静了。”
弹幕瞬间炸裂。
【不可能!一个从不出门的女人凭什么改变数据?】
【可所有监测站都确认了……她的区域没有战斗记录,但稳定值最高。】
【她根本没出手,可所有人都停下了……这太邪门了。】
就在这时,频道突然接入一个陌生信号源。
数据师老周的脸出现在侧屏,背景是密密麻麻的演算矩阵。
他的眼睛泛着蓝光,声音带着震颤:
“我们重构了末世进化模型……发现了一个悖论:越挣扎,越崩溃;越强大,越疯狂。这是系统的自我毁灭机制。”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向镜头:
“而苏凉月的存在,正在中和这个悖论。她不是打破规则的人——她是让规则重新成立的‘解药’。”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唯有风穿过和平篱,带起一片沙沙轻响,如同万千灵魂同时松了一口气。
而在池畔最安静的角落,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秦枭。
他曾率领三百精锐踏雪而来,誓要斩杀“寄生体”苏凉月,终结这场荒谬的“躺平神话”。
如今,他独自归来,肩甲碎裂,外衣染血,手中却未握武器,只捧着一卷泛黄卷边的档案——那是星火基地最后的训练日志,记录着他十年来亲手培养战士的每一滴汗水、每一次杀戮、每一场胜利。
他在池前跪下,膝盖压进冻土,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我训练战士十年,教他们怎么赢……没人教他们怎么停。”
风拂过他斑白的鬓角,吹乱了档案纸页。
他抬起头,看向吊床上那个依旧闭目养神的身影,眼中不再是憎恨,而是近乎虔诚的迷茫:
“我曾以为你是寄生体,拖慢人类进化的毒瘤……现在我才明白。”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
“你是疫苗。你治的不是丧尸,是我们这些……太想赢的人。”
吊床轻轻一晃。
苏凉月终于睁开了眼。
眸光清澈,不见锋芒,却仿佛能照进人心最深的裂缝。
她望着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问早饭吃什么:
“那你现在……想睡觉吗?”晨光未破,夜气仍凝如墨,憩园深处的回溯池却悄然泛起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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