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向北,越往前走,天气就越冷,原本枯黄的野草早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覆盖在地面上的薄冰,车轮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牙齿在打颤。林炎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那是黄莺硬塞给他的,据说是用雪狐皮做的,暖和得很,可他还是觉得冷风一个劲地往骨头缝里钻。
“这地方也太冷了吧,”林炎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他眼前散开,“比我们村里最冷的冬天还冷,再往北走,是不是就得变成冰棍了?”
黄莺穿着一件更厚实的斗篷,帽子上还带着毛茸茸的边,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手炉,递给他:“拿着,暖暖手,这是用炭火做的,能热好几个时辰呢。”
林炎接过暖手炉,入手滚烫,一股暖流顺着双手蔓延到全身,舒服得他差点哼出声来:“还是你想得周到,这玩意儿比我娘做的棉手套管用多了。”
“那是自然,”黄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们百草谷虽然常年温暖,但也有应对寒冷的法子,不像某些人,出门就知道带吃的。”
林炎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他包袱里确实塞了不少黄莺给的肉脯和点心,其他的东西几乎没带。
墨渊看着窗外,眉头微蹙:“前面应该有个小镇,是进入极北之地前最后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我们可以在那里歇歇脚,补充点物资,再打听一下前面的路况。”
“有小镇?”林炎眼睛一亮,“那是不是有酒馆?有热乎乎的饭菜?我想吃炖羊肉,最好是带骨头的那种,啃起来才香。”
“就知道吃,”石老头用拐杖敲了敲他的胳膊,“到了镇上先找家客栈住下,暖暖身子,吃的肯定少不了你的。”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小镇的轮廓,小镇依偎在雪山脚下,房屋大多是用石头和木头建造的,屋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远远看去,像是撒了一层白糖。
马车驶进小镇,街道上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大多穿着厚实的皮衣,脸上冻得通红,嘴里呼出白气,还有不少商贩在路边摆摊,卖着皮毛、冻肉和一些御寒的杂物,吆喝声此起彼伏,倒是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这地方看着还行啊,”林炎掀开窗帘,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比我想象中热闹多了。”
“这里是进入极北之地的必经之路,”苏清月解释道,“很多探险队和商人都会在这里落脚,所以才这么热闹。”
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客栈名叫“风雪楼”,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晃晃。车夫把马车停在客栈后院,林炎他们则走进了客栈大堂。
大堂里暖和多了,正中间生着一个巨大的火炉,炉火熊熊燃烧,映得每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大堂里坐满了人,大多是些彪形大汉,正围着桌子喝酒吃肉,说话声震得屋顶都嗡嗡响。
看到林炎他们进来,大堂里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带着好奇和审视,尤其是看到苏清月和黄莺这两个容貌秀丽的女子时,不少人的眼睛都直了。
林炎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往苏清月身边靠了靠,黄莺则皱起了眉头,往墨渊身后躲了躲。
一个穿着羊皮袄、满脸横肉的店主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假:“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儿有上好的房间,还有刚炖好的羊肉,暖和得很。”
“住店,再来一桌好酒好菜,”墨渊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拿出几枚银币放在柜台上,“要两间上房。”
店主看到银币,眼睛一亮,赶紧把银币揣进怀里,脸上的笑容更“热情”了:“好嘞!上房两间,马上就来!小二,赶紧给客官带路!”
一个瘦高个的店小二跑了过来,弓着腰:“客官,这边请。”
他们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房间倒是挺干净,还带着一个小窗户,能看到外面的雪山。
“先休息会儿,等饭菜好了再叫我们。”墨渊对店小二说。
“好嘞。”店小二应着,退了出去,临走时还回头看了黄莺一眼,眼神有点古怪。
林炎把包袱放下,搓了搓手:“这店主看着有点不对劲啊,笑得跟庙里的弥勒佛似的,可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小心点总是好的,”墨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这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晚上睡觉警醒点。”
石老头则坐在椅子上,烤着炉火:“管他啥人,只要有好酒好菜就行,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
没过多久,店小二就把饭菜送了上来,一整盆炖羊肉,冒着热气,香气扑鼻,还有几个炒菜和一壶烧酒。
“哇!好香!”林炎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羊肉塞进嘴里,烫得他直呼气,“好吃!太好吃了!比我娘做的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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