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老脸色骤变,瞳孔微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感觉自己地仙初期的力量,在对方面前竟如溪流之于瀚海,根本无法测度其深浅!但他身为戒律堂长老,职责所在,众目睽睽之下,绝不能退缩,只得强自压下心中的骇然,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想干什么?难道真敢在我浩然宗山门动手吗?!”
凌曜的目光平静如水,甚至没有看赵长老那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而是直视着他的双眼,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山门区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敲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上:
“久闻浩然宗,以‘养天地浩然正气’立宗,门规森严,弟子皆以‘正心诚意’为基。敢问这位长老,” 他的语调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不分青红皂白,未加审问查证,便以‘勾结外域’污蔑门下忠心弟子;罔顾同门之谊,与宗外势力里应外合,构陷宗门栋梁。这,便是贵宗所秉持的‘浩然正气’之所在吗?”
这一问,如同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不少围观的浩然宗弟子,原本或因宗门压力,或因流言蜚语,而对慕容雪一事心存疑虑,此刻听到凌曜这直指核心的质问,再联想到近日副宗主一系与青阳宗使者过往甚密的情景,不由得面红耳赤,低下了头,眼中流露出羞愧与挣扎。就连一些前来“观礼”的他派修士,也忍不住窃窃私语,看向赵长老等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与审视。
赵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仿佛被当众剥去了伪装,羞怒交加,却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反驳,只能指着凌曜,怒道:“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慕容雪私通外域,窃取宗门至宝,人证物证俱在,已是铁案!尔等北天之人,速速离去,否则……”
“否则如何?”
一个清冷如山涧幽泉,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力量的女声,自山门之内蓦然传来。
这声音对于在场许多人而言,都无比熟悉!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山门之内。只见在缭绕的云雾中,一行人缓步而出。为首者,是一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容颜清丽,气质空灵如兰,虽面色略显苍白憔悴,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双明眸却依旧清澈如昔,闪烁着磐石无转移般的坚定光芒。
不是慕容雪又是谁?!
在她身旁,是一位手持蟠龙木杖,身着简朴灰色道袍的老妪。老妪面容慈祥,眼神却深邃如古井,开合之间精光隐现,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渊深似海,赫然是一位地仙中期的高手!在这老妪身后,还跟着几位气息沉稳、面色肃然的长老,他们的出现,让场中形势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慕……慕容师叔?!您……您怎么出来了?思过崖不是有上古禁制封锁吗?” 墨辰又惊又喜,几乎语无伦次。
而那赵长老,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失声惊呼:“不可能!思过崖有上古禁制,非宗主手谕或三位隐世长老同时出手不得开启!你怎么可能出的来?!”
慕容雪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她的目光,越过了面色铁青的赵长老,越过了那些神色各异的人群,最终,准确地落在了那个为她挺身而出、挡下所有质疑与压力的玄衣青年身上。
四目相对。
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穿越了重重磨难。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浅淡,却无比真实、足以令周遭冰雪消融的笑意,轻声道:“凌道友,别来无恙。”
凌曜看着她,眼中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同样报以微笑,颔首道:“慕容仙子,久违了。”
慕容雪身旁的老妪,正是她的授业恩师,浩然宗隐世长老之一,辈分极高,修为深不可测的“兰心婆婆”。她目光如冷电,扫过脸色惨白的赵长老,以及他身后那些明显属于副宗主一系的弟子和执事,最终冷哼一声。
哼声不高,却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蕴含着地仙中期的磅礴威压,让赵长老等人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哼!老身不过是闭关静修片刻,有些人,就当我兰心这一脉无人了?以为宗主外出未归,便可肆意妄为,欺压我徒儿?!” 兰心婆婆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敲打在众人心头,“慕容雪之事,老身已亲自查明!所谓‘私通外域’、‘窃取至宝’,纯属子虚乌有!那所谓的‘人证’,不过是被威逼利诱,屈打成招!那所谓的‘物证’,更是副宗主一系与青阳宗暗中勾结,精心布置的栽赃陷害!”
她的话语如同利剑,毫不留情地撕开了那层遮羞布。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射向山门内某个方向,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钟大吕,响彻群山:
“副宗主!戒律长老!事已至此,证据确凿,尔等还不出来,给老身,给宗门上下所有被尔等蒙蔽的弟子,一个明确的交代吗?!”
话音落下,山门内外,一片死寂。
原本气势汹汹的赵长老等人,此刻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那些青阳宗派来的代表,亦是脸色难看,眼神交换间,流露出退意。而更多的浩然宗弟子,则是面露恍然与愤慨,看向山门内的目光充满了质疑。
凌曜静立原地,目光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心中明了,慕容雪的脱困和兰心婆婆的强势出面,只是吹响了反击的号角。这浩然宗内部,积郁已久的正气与邪佞,忠诚与背叛,即将迎来一场不可避免的、决定宗门未来命运的正面碰撞。
风暴,已至中心。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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