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源初之因,心怀包容之念,兼具创造之志……年轻的传承者,”老者的声音直接在凌曜识海中回荡,比之前更加清晰,“天工一族,追寻万法根源,探索宇宙至理,所积累的智慧、技术、以及对法则的解析与应用……这一切的遗产,当归于你。”
他顿了顿,虚影抬起由光构成的手,指向那缩小的万法源核核心。“望你善用之,勿忘探索之心,持守创造之德,延续文明之火,抵御那终焉之暗(噬道者)的侵蚀……”
话音未落,那庞大的、原本悬浮于大殿中央的万法源核模型,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缩小,其结构变得更加凝实,光芒内敛。最终,它化作一道不过寸许长短、却凝聚了无法想象信息与能量的璀璨流光,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直接没入了凌曜的眉心识海深处,消失不见!
“呃!”凌曜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震,双目瞬间失去了焦距。
就在万法源核进入他识海的刹那,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爆发!无数复杂到极点的设计图纸——从微小的符文构件到横跨星域的仙舟堡垒;浩瀚如烟海的法则解析与公式推演——涉及空间、时间、能量、物质乃至生命创造;各种闻所未闻的技术理论、材料合成方法、能量应用技巧;以及天工族对宇宙认知的哲学思辨和历史记录……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最本源的信息流,疯狂地涌入、冲刷着他的神魂。
若非凌曜的神魂早已因万道源体而远超同阶坚韧,且本身就具备极强的包容与衍化特性,恐怕在这信息冲击的第一时间,他的意识就会被彻底同化或撑爆。即便如此,他也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无数知识碎片如同星辰生灭,让他暂时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全部心神都被迫沉入识海,引导、梳理这突如其来的文明宝藏。
几乎就在万法源核认主的同时,整个遗迹仿佛失去了最核心的支撑,开始发生连锁崩溃式的剧烈震动!穹顶之上,那些原本按照玄奥轨迹运行的星辰,此刻如同失去了引力束缚,纷纷拖着光尾坠落、爆炸,化作一片混乱的能量风暴;四周墙壁上那些流动着数据与图纸的光幕,如同破碎的镜面般,迅速黯淡、龟裂,最终化为漫天飞舞的光屑;坚固无比的地面也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痕,深邃的裂缝下方是狂暴的虚空乱流。
“遗迹要彻底崩塌了!快离开这里!”李逍遥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声疾呼,声音中带着紧迫。
那光芒老者的虚影已经淡薄得几乎透明,他最后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通道……已开……速离……”
随着他的话语,大殿中央,原本万法源核悬浮的位置下方,一个稳定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椭圆形光门骤然出现,门内是平稳的空间波动,显然是通往外界的安全通道。
“走!!”叶孤云当机立断,一把扶住因识海冲击而暂时行动迟缓的凌曜。
凌曜强忍着脑海中翻江倒海般的不适与剧痛,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维持着一丝清明,另一只手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抓住了身旁因伤势和刚才的惊变而有些身形不稳、眼神略带茫然的慕容雪的手腕。
“跟我走!”他低喝一声,声音因痛苦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慕容雪手腕被他温热的手掌抓住,先是一愣,感受到他掌心中传来的力度和那丝因承受巨大痛苦而微微的颤抖,她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她没有挣脱,只是抿了抿唇,任由他拉着,跟随着叶孤云,一同冲向那道光门。
石坚、韩立、熊霸、李逍遥、柳青青、若水以及公输鲁等人也立刻反应过来,毫不迟疑地紧随其后。
孔昭将凌曜拉住慕容雪的那一幕看在眼里,眼神复杂至极,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凌曜获得逆天传承的震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嫉妒,更有看到慕容雪被凌曜拉走时,心中涌起的那股酸涩与无奈。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身形一闪,也化作一道青光,紧跟着冲入了光门。
就在最后一人——孔昭的衣角没入光门的瞬间。
“轰隆隆——!!!”
仿佛支撑世界的基石彻底崩塌,整个宏伟的天工殿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穹顶彻底压下,墙壁完全粉碎,那无尽的星空、流动的数据、所有的一切,都在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作用下,化为最基础的粒子,连同外界的青铜巨门,以及整个碎星墟中的遗迹残骸,一同被卷入了狂暴的虚空乱流之中,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于这片星域。
源初号仙舟,静静地悬浮在原本遗迹入口所在,如今已空无一物的混乱虚空边缘。
凌曜等人通过光门,直接被传送回了仙舟的甲板之上。众人回望着身后那片重归死寂与混乱、只有能量风暴偶尔肆虐的虚空,再回想刚才在遗迹中经历的生死一线、惊天逆转,都有一种恍如隔世、如同做了一场荒诞大梦的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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