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基金会办公室的玻璃窗，在叶葭音的办公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她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正准备审阅新一批援助申请，秘书内线电话响了进来。
叶董，顾老夫人来了，说想见您。
叶葭音有些意外。距离上次顾母深夜来访才过去三天，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再次登门。
请她进来。
顾母走进办公室，手中没有像上次那样捧着礼盒，而是拿着一个文件袋。她今天穿着简约的米色套装，少了些往日的贵气，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葭音，抱歉没有预约就过来。顾母微笑着，不会打扰你工作吧？
不会，请坐。叶葭音示意秘书泡茶，您今天来是...
顾母将文件袋放在桌上，神情认真：上次你说，尊重比道歉更重要，你需要看到行动。我想了很久，决定从我最能理解的地方开始支持你。
她打开文件袋，取出一份计划书：这是我为基金会设计的一个项目，专门帮助那些因为重男轻女而被家庭抛弃的老年女性。
叶葭音接过计划书，仔细翻阅。这份计划书详细规划了一个名为晚晴之家的养老项目，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老年女性，为她们提供住所、医疗和精神关怀。
这个想法很好。叶葭音由衷地说，我们确实很少关注老年女性的困境。
顾母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我调查过，很多老年女性因为年轻时生的是女儿，老了就被儿子赶出家门，或者女儿嫁人后无人照顾。她们为家庭付出了一生，最后却无家可归。
叶葭音想起自己的养父母，虽然他们重男轻女，但晚年也确实过得不如意。这个项目触动了她内心某个柔软的角落。
您为什么想专门做这个项目？她问道。
顾母轻叹一声：因为我也是女性，我理解这个社会对女性的不公。虽然我幸运地生在富裕家庭，嫁入豪门，但这一生也经历了很多仅因为性别而受到的歧视和压力。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更重要的是，我想通过实际行动告诉你，我真心认同你的事业，而不仅仅是为了挽回你这个儿媳。
叶葭音注视着顾母，发现她的眼神真诚而坚定。这份计划书显然花费了不少心血，里面的数据详实，方案可行，不是一时兴起的产物。
项目预算和运营方案都很完善。叶葭音翻到最后一页，您花了多少时间准备？
差不多一周。顾母微笑，我请教了几位老年问题专家，还亲自去几家养老院考察过。我想证明，我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
叶葭音合上计划书，沉思片刻：这个项目很好，基金会可以支持。但我想做个调整。
什么调整？
不仅仅是收容这些老人，叶葭音说，还要帮助她们找回自我价值。很多老年女性一辈子为家庭付出，从未为自己活过。我们可以开设手工课、文化课，甚至帮助有能力的老人开创小事业，让她们在晚年也能找到人生意义。
顾母的眼睛亮了：这个想法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
因为您已经开始真正理解基金会的精神了。叶葭音微笑道，我们不是简单地施舍，而是帮助每个人找到自己的价值和尊严。
两人就项目细节讨论了近一个小时，气氛融洽而专业。顾母展现出的务实和诚意，让叶葭音对她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
讨论结束后，顾母起身告辞。在门口，她轻声说：葭音，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送走顾母后，叶葭音站在窗前，心情复杂。顾母的改变是真实的，她能感觉到。但过去的伤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抚平的，她需要更多时间来验证这份改变的持久性。
下午，叶葭音去学校接叶曦。令她意外的是，顾母也在校门口，正和几位家长聊天。
奶奶！叶曦高兴地跑过去。
顾母蹲下身抱住孙子，然后对那几位家长介绍：这是我孙子曦曦，特别聪明可爱。
叶葭音走近时，听到一位家长羡慕地说：您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孙子。
顾母笑着拉起叶葭音的手：更重要的是我有这么好的儿媳，一个人把曦曦教育得这么好。
叶葭音有些诧异。从前的顾母从不曾在公开场合如此肯定她，更不会主动表现出亲密。
回家的路上，顾母提议一起去商场给叶曦买新衣服。
换季了，孩子长得快，该添置些新衣服了。顾母说，我知道你不喜欢铺张浪费，我们就去普通的商场。
叶葭音同意了。在商场里，顾母一改从前只逛奢侈品的习惯，耐心地在平价童装区为叶曦挑选衣服。更让叶葭音惊讶的是，她竟然记得叶曦的尺码和喜好。
这件蓝色卫衣曦曦一定会喜欢，他最爱蓝色了。顾母拿起一件衣服，转头问叶葭音，你觉得呢？
叶葭音点点头。她没想到顾母如此了解孙子的喜好。
买完衣服，三人路过一家玩具店。叶曦被橱窗里的航天模型吸引，驻足观看。
喜欢吗？顾母问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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