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那片熟悉的悬崖,那亘古不变的水声,此刻竟成了跨越时空的信标。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对阴影中静立的下属下达了命令,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风间彻,启动最高级别保密协议。我要你立刻带人,秘密采集南贺川自石阵起,下游一公里内,每隔一百米的水流样本。记住,要用隔绝查克拉的容器,我要最原始的数据。”
风间彻的身影无声融入黑暗,林羽则独自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
他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不仅要采集水样,更要用“共感织网”分析其中残留的最细微的情绪波动。
他要验证一个疯狂的猜想——有人在用整条河,向他哭泣。
三天后,一份加密报告放在了林羽的桌案上。
风间彻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惊骇:“大人,结果出来了……匪夷所思。”
报告的数据枯燥而冰冷,结论却足以点燃整个忍界。
在石阵下游三百米处,那片水流最湍急的区域,水中检测出了微量却持续存在的生物电波。
经过与那块焦黑木片上“爸爸”二字残留的能量痕迹比对,其源头完全一致!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股电波的频率,竟然与人类新生儿深度睡眠时的脑波频率,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这还不是全部。
报告附页上的一条观测记录,让林羽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每当月亮升至中天,该区域的水温会稳定地上升零点三摄氏度。
这个数值微乎其微,却铁证如山地指向一个事实——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下,像一个活物般维持着极其微弱的新陈代谢。
林羽的指尖缓缓抚过那一行行冰冷的文字,仿佛能感受到水底那微弱的温暖。
他闭上眼,那断续的啼鸣再次在脑海中与河水拍岸声重合。
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一个遥远时空中的灵魂说话:“原来是这样……你不是在漂流,你是在试着游回来……用你的哭声,当作回家的桨。”
与此同时,宇智波鼬正沿着南贺川执行着族内分派的常规巡查任务。
他的步伐沉稳,眼神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没人知道,他每走过一处隐蔽的岩石或树根,指尖都会悄无声息地留下一枚几乎无法被感知的查克拉印记。
这是林羽的秘密指令,用最原始、最可靠的方式,将整条南贺川纳入监控。
当他踏入石阵下游三百米的那片区域时,异变陡生。
他怀中贴身存放的一块陈旧发带,竟毫无征兆地微微颤动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
鼬的脚步猛地一顿,那是当年林羽在叛逃前夜,亲手为他缝制的那一枚,用以束缚他过长的头发,也束缚了两人之间秘而不宣的羁绊。
他缓缓蹲下身,鬼使神差地将手掌探入冰冷的河水。
就在指尖触碰到水面的刹那,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混合着锥心刺骨的悲伤,轰然冲入他的脑海!
画面中,一个面容模糊的妇人,在漆黑的河底紧紧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她的生命在飞速流逝,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脖颈上的一条项链扯下,塞进了婴儿的衣襟。
她的嘴唇翕动,没有发出声音,但那绝望而急切的意念却如烙印般刻在鼬的灵魂深处:“去找你的父亲……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听见你哭声的人……”
画面戛然而止。
鼬猛地抽回手,掌心早已被河水浸透,那刺骨的冰冷触感,此刻却像是握住了一捧滚烫的鲜血,灼得他灵魂都在战栗。
林羽听完鼬的报告,将所有的线索在脑中串联起来,一个完整而悲壮的故事浮出水面。
他的孩子,那个来自未来的生命,恐怕一出生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他的母亲,在临终前拼尽所有,将他送入一道不稳定的时空裂隙,而这道裂隙的另一端,恰好连接着作为宇智波一族起源与终结之地的南贺川地脉。
但那个孩子太脆弱了,他的生命力甚至不足以维持形态,只能蜷缩在时空的夹缝中,通过最原始、最本能的情感表达——哭声,化作那微弱的生物电波,顺着地脉传递过来,维持着与父亲之间那最后一缕若有若无的联系。
“不能再等了。”林羽”他看向风间彻:“召集所有‘觉醒者’,今夜子时,我要在南贺川启动‘共感回流术’!”
风间彻大惊失色:“大人,万万不可!十七名觉醒者的情绪能量何其庞大,将其全部注入地脉,一旦失控,很可能会引发地脉暴动,整条南贺川,甚至木叶……都会被撕裂!”
林羽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温柔与悲怆:“撕裂?风间,你听。那孩子在用整条河向我哭泣,如果连回应一条河的哭声我们都不敢,那我们之前唤醒的这一切,就都是假的。”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十七名神情肃穆的觉醒者,以林羽为中心,围坐在南贺川那片异常的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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