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外套像一层有生命的、带着他意志的皮肤,紧密地贴合在我的肩背。
残留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病号服,如同缓慢渗透的毒药,灼烧着我的神经末梢。
属于他的、冷冽而复杂的气息无孔不入,霸道地侵占着我的每一次呼吸,将我自己本身的味道都驱散、覆盖。
我僵立在墙边,动弹不得。
他没有再投来目光,专注于屏幕,敲击键盘的声音规律而稳定,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近乎狎昵的交锋从未发生。
可这房间里的空气,却已彻底改变了质地,粘稠,沉重,充满了未尽的暗涌和危险的张力。
他给了我一件外套。
用他的体温和气息,为我制造了一座移动的囚笼。
这不是安抚。
这是标记。
是宣示所有权。
是一种比锁链更屈辱、也更令人心悸的掌控。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到外套冰凉的丝绸内衬。
细腻的触感下,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身体留下的、微弱的余温。
胃里一阵翻搅,是生理性的排斥和恶心,可指尖却像被磁石吸引,在那光滑的布料上停留了片刻,甚至……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让我瞬间惊醒,如同被火焰烫到般猛地收回了手!冷汗再次渗出。
疯了!
我一定是被这诡异的气氛和那该死的药物残效逼疯了!
我不能再这样被动地被他牵着鼻子走,被他用这种不动声色的方式,一点点蚕食掉我的意志和边界。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眼前这荒谬而危险的局面。
他对我这具“妹妹”的身体,对我表现出来的脆弱和那声失控的“哥”,确实存在某种反应。这种反应复杂难辨,混杂着掌控欲、或许还有一丝基于血缘的、连他自己都厌恶的责任感,甚至……可能还有更阴暗的、我无法揣测的东西。
但,有反应,就是突破口。
既然伪装脆弱和依赖能松动他的防线,那么,如果我将这层伪装撕得更开,表现得更加……“需要”他呢?不是刻意的表演,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破罐破摔的、扭曲的“坦诚”?
一个计划,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迅速成型。
我没有脱下那件令人窒息的外套。
反而,我将它裹得更紧了一些,仿佛真的在汲取那一点虚假的温暖。然后,我转过身,没有回到床上,而是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敲击键盘的手指没有停,但我知道,他一定听到了。
我走到沙发旁,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依旧没有抬头,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仿佛我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我攥紧了外套下的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没有掩饰的、微弱的颤抖,不再是全然的表演,也掺杂了真实的、破釜沉舟的紧张:
“哥……”
“我……我睡不着。”
“心里……很乱。”
他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
但依旧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语速很慢,带着一种迷茫和无助:“我总是在想……妈妈……谢婉清妈妈……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疼吗?那个时候……”
我提到了谢婉清。
提到了那个他心底最沉痛、最禁忌的伤疤。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地、正面地,触碰这个话题。
我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几不可查地凝滞了。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硬如石雕,但我捕捉到了他握着鼠标的右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在克制。
“还有……姜兰妈妈……”我鼓起更大的勇气,将另一根刺也摆上台面,声音带着真实的哽咽和困惑,“她为什么……要偷走我?她临死前……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哥……你知道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将问题抛给了他。
直接,莽撞,甚至带着一种不顾后果的、依赖般的追问。
我在赌。
赌他对谢婉清无法释怀的痛。
赌他对姜兰之死可能存在的……一丝愧疚或隐秘。
赌我这声“哥”和此刻表现出来的、寻求答案的脆弱,能撬开他紧闭的唇。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他久久没有说话。
我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他那边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压力巨大得几乎要将我压垮。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以为触怒了他的底线时,他忽然动了。
他缓缓地,转过了头。
目光,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那里面没有怒火,没有波澜,只有一种极致的、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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