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的第一天,病房成了精致的牢笼。
一切物质需求都被无声地满足。
李铭守在门外,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或者说,看守。
三餐精致准时,药物分毫不差,医生护士定时巡查,记录着我各项趋于稳定、却毫无生气的数据。
可那种被无形屏障隔绝的感觉,比任何身体上的疼痛都更令人窒息。
我没有再尝试解释或联系他。
那扇被他亲手关上的门,或者说,被我亲手砸碎的门,没有留下任何缝隙。
任何言语在此刻的沉默面前,都显得苍白且多余。
我变得异常安静。
大部分时间,我只是靠在床头,看着窗外。
秋意渐浓,天空是一种疏离的、近乎透明的蓝,偶尔有飞鸟掠过,不留痕迹。
我看着日光如何一点点爬满窗棂,又如何一点点褪去,让位给冰冷的星光。
身体在精心的照料下,以医学指标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复健时,我不再需要搀扶,可以独自完成那些基础的动作,甚至走得比之前更稳。
护士和医生都表示欣慰,称赞我的配合与韧性。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份“配合”之下,是何种心如死灰的麻木。像一具被输入了固定程序的机器,执行着“恢复”的指令,却丢失了核心的驱动。
李铭偶尔会进来,汇报一些必要的事项,语气恭敬而疏离,绝口不提谢予琛,也绝不传递任何超出“姜小姐您需要知晓”范围的信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谢予琛意志的延伸,提醒着我此刻的处境。
我没有试图从他那里打探任何关于谢予琛出国的细节,也没有问及那个U盘,或是“容器计划”。那些词汇,连同谢婉清最后的面容和他冰冷的眼神,一起被我用厚重的枷锁封存在心底最深处,不敢触碰。
那是我为自己划下的禁区,也是我们之间,再也无法弥合的裂痕。
直到第三天下午。
复健结束后,我拖着依旧有些酸软的双腿回到病房。推开门的一刹那,脚步顿住。
窗前,立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不是谢予琛。
是周彦珩。
他背对着我,望着窗外,身形依旧挺拔,却似乎清减了些,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倦意。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
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模糊的光晕,让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
“时安。”他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也没有关门。空气仿佛在他叫出我名字的瞬间,变得粘稠而滞涩。
李铭没有出现,也没有阻拦。这意味着,周彦珩的出现,至少在明面上,是被默许的。是谢予琛离开前的安排?还是周彦珩动用了某种我不知晓的方式或理由?
“周医生。”我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走进病房,轻轻带上门。
他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审视,仔细地掠过我的脸,我的身体,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看起来……好些了。”他斟酌着用词。
“嗯,好多了。”我走到床边坐下,没有看他,只是整理着微皱的床单,“谢谢关心。”
疏离而客套。
他似乎被我这态度刺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走到床边的椅子旁,却没有坐下。
“我前几天去了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今天刚回来。”他解释道,像是在为这几天的“缺席”寻找理由,“听说……谢总出国了?”
他终于提到了那个名字。
我抬起眼,看向他。他的眼神里有担忧,有关切,但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探究,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紧绷的警惕。
“嗯。”我再次用一个单音节回应,不愿多谈。
“他……”周彦珩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有没有为难你?”
这个问题,问得小心翼翼,却又精准地戳在了我最不愿面对的痛处。
为难?
何止是为难。
那是一场无声的、彻底的放逐。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算不上笑容的弧度:“没有。他安排得很好。”
这句话是事实,却带着冰冷的讽刺。
周彦珩显然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异样,他眉头微蹙,向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时安,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是……谢予琛这个人,背景复杂,手段莫测。你和他在一起,我始终不放心。尤其是现在,他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周医生。”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这是我的事情。”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划清界限。
我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不带任何系统影响或失忆时的模糊滤镜,看着他。
“我很感谢你之前的关心和帮助。”我的声音平静无波,“但是,我和谢予琛之间的问题,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不需要,也不应该由外人来置喙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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