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震惊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恍然、疲惫、以及一丝……近乎绝望的认命。
“你……”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仿佛耗尽所有力气的虚无，“……想起来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在我破碎记忆中扮演着复杂角色的男人，泪水流得更凶。我想起了很多，但还有更多是空白。我想起了他的冷酷，他的囚禁，却也隐约感受到了更深层的、被我遗忘的纠葛。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破碎不堪：“一些……只是一些……很痛……”
谢予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翻涌的情绪已经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他松开了我的手腕，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没有再质问，没有发怒，只是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带着深深无力的语气，对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客厅、正在处理警报系统的李铭说道：
“关闭所有警报。清除记录。”
然后，他目光极其复杂地最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依旧散发着微光的保险箱，什么也没说，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出了我的卧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将一室的混乱、光芒，以及刚刚苏醒却更加迷茫的我，独自留在了身后。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靠着墙壁，看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乳白色光粒，感受着脑海中那些刺痛却又珍贵的记忆碎片。
项链在呼唤我。
记忆在折磨我。
而谢予琛……他那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起，彻底改变了。
（第四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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