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块钱。
三张皱巴巴的红色纸币,加上一些零散的硬币,摊在冰冷的病床被单上,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
旁边,是催缴住院费的通知单,金额栏上那个“3”后面跟着好几个零,像一张嘲讽的血盆大口。
母亲还躺在隔壁病房昏迷不醒,每天的医药费像流水一样。而我,刚经历流产,身体像是被掏空又被粗糙地缝补过,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和虚弱。
可心里的火在烧,烧光了犹豫,烧干了眼泪。
江遇白和林可欣的婚礼,就在明天。
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在我脑海里滴答作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距离任务失败还剩:23小时17分08秒……】
失败,意味着我最不堪的伤口将被公之于众,被无数人围观、咀嚼、消费。
不。
我绝不允许!
我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张写着“LED屏幕租赁,婚礼/庆典专用,价格面议”的简陋名片。这是以前在工地干活时,一个同样挣扎在底层的姐妹阿兰塞给我的,她说她表哥在做这个,万一哪天用得上。
当时我只觉得荒谬,我一个工地搬砖、后来嫁入所谓“豪门”依旧灰头土脸的女人,怎么可能用得上这种东西?
没想到,一语成谶。
用上了,而且是用在这种地方。
电话接通,对面是嘈杂的工地背景音和一个粗哑的男声。
“喂?谁啊?”
“阿兰介绍来的。”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我想租你们正对民政局和中心广场最大的那块LED屏,明天上午十点,播放一段视频,三分钟。”
“哦,那块啊!黄金时段,又是结婚旺季,贵得很!一分钟五千,三分钟一万五,不讲价!”对方语气不耐。
心脏沉了沉。一万五,对我而言是天方夜谭。
“我只有五百。”我平静地说出口。
“五百?你逗我玩呢?滚蛋!”对面准备挂电话。
“等等!”我猛地提高声音,牵扯到腹部的伤口,一阵剧痛,冷汗瞬间浸湿了病号服,“我知道钱不够……但我可以给你更多。江遇白,江氏集团那个马上要二婚的总经理,你知道吧?”
对面沉默了一下,显然,江遇白在本市也算是个“名人”。
“我手里的视频,能让他身败名裂。明天他的婚礼,全市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在场。你把屏幕租给我,这段视频爆出去,你的广告公司会立刻全市闻名!这广告效应,值不值一万五?”我的语速很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五百块,是押金。事成之后,你得到的关注度,远超这点租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我知道他在权衡。风险与收益。
“你……你跟江遇白什么仇什么怨?”他迟疑地问。
什么仇?什么怨?
我看着病房苍白的天花板,眼前闪过流产手术台的无影灯,闪过江遇白递来的那杯牛奶,闪过林可欣朋友圈那刺眼的喜糖。
“杀子之仇,夺夫之恨,够不够?”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对面似乎被这毫不掩饰的恨意震慑住了,又沉默了几秒,终于咬牙:“……妈的,干了!五百就五百!但说好,出了事你自己扛!视频内容你得先发我看看,太出格的不能播!”
“放心,合法合规,只是……比较精彩。”我挂断电话,浑身虚脱地靠在床头,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五百块,押上了我所有的赌注。
接下来,是视频。
我拿出那台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勉强开机。幸好,存储功能还没坏。我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是过去几个月,我如同一个绝望的侦探,偷偷保存下的所有可疑痕迹——
林可欣某次直播时,不小心从包里滑落、又慌忙捡起的酒店房卡特写,那家酒店,是江遇白长期包下谈“业务”的地方。
某次家庭聚会,我无意中录到的,江遇白在阳台压低声音打电话:“放心,宝贝,等她生了孩子,拿到她娘家那块地,我立刻离……”
还有更多,更多零碎的,拼接起来的,他们出轨、算计的证据。
我忍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剧痛,用手机自带的简陋剪辑软件,将这些碎片一点点拼接。没有背景音乐,只有最原始的画面和偶尔收录进去的、他们不加掩饰的对话。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在我心口反复凌迟。
但我没有哭。
眼睛干涩得发疼,却流不出一滴泪。
当最后一段视频合成完毕,点击发送给那个粗哑声音的主人时,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
我蜷缩在病床上,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倒计时。
【距离任务完成还剩:11小时02分33秒……】
江遇白,林可欣。
你们的婚礼殿堂,我会亲手为你们铺上一条,通往地狱的红毯。
这五百块买来的“贺礼”,希望你们……喜欢。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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