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操!操!我们有钱啦!”
乔静如的尖叫已经破了音,她整个人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办公室里乱窜。
一会儿扑到夏然身上,一会儿又去薅陈东默本就不多的头发。
陈东默呆坐在沙发上,任由她蹂躏,两眼发直,像个被抽走了魂的木偶。
他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梅梓的手机屏幕上,那个银行发来的短信通知,他已经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二十遍。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他嘴里还在神经质地小声数着,数一遍,就吞咽一口唾沫。
夏然比他们俩稍微好点,但也好得有限。
她只是没叫出声,但那双死死攥在一起、指节发白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一千万。
真金白银的一千万,就这么砸进了他们这个连下个月房租在哪都不知道的工作室账户里。
这感觉,比做梦还不真实。
梅梓靠在落地窗边,看着这三个几乎要疯魔的伙伴,自己也忍不住笑。
那块因为签下天价合同而一直悬在心口的巨石,在看到这串数字的瞬间,才算真正地轰然落地。
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像暖流一样包裹了她。
这是她在这座城市打拼的第五年。
她还记得,刚毕业时为了几百块的全勤奖,发着高烧挤上早高峰的地铁,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记得为了省钱,在不见天日的出租屋里,对着一箱各种口味的泡面,硬生生吃了一个月;
也记得被上家公司无情裁员的那个深夜,
她一个人坐在街边,看着城市的霓虹,第一次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而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能把后背交给她的伙伴,账户上还躺着一笔能让绝大多数人奋斗一生的巨款。
这一切的起点,只是那部神奇的手机。
但把它变成现实的,是她自己。
“行了行了,都冷静点。”
梅梓走过去,从失控的乔静如手里解救出陈东默的头发,“再叫下去,隔壁公司要以为我们这里杀猪了。”
乔静如总算停了下来,她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亮得吓人。
“梅子……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快掐我一下!”
梅梓没好气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
“嗷!”乔静如跳了起来,“疼疼疼!是真的!是真的!老娘现在是富婆了!”
“行了,富婆。”
梅梓走到白板前,拿起一支马克笔,在光洁的板面上“啪”地敲了两下,
清脆的声音让另外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了过来。
刚才还像派对现场的办公室,空气陡然一肃。
“钱是到账了,但这才只是开始。”
梅梓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现在,开我们‘拾光者工作室’的第一个正式会议。”
乔静如立刻收起嬉皮笑脸,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在沙发上坐得笔直。
陈东默和夏然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表情严肃。
“第一,人事问题。”梅梓的笔尖指向乔静如,“我们四个不能再凭口头约定了。
静如,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我们四个人的正式劳动合同,职位、薪资、所有条款必须清清楚楚,按行业最高标准来。
另外,这么大笔钱,不能再用我私人账户转了,
马上联系猎头,挖一个信得过又业务能力强的财务过来,薪资随他开。”
“明白!”
乔公知如的眼睛里闪着专业的光,
“我正好认识一个在四大的朋友,早就想跳槽了,我去把他勾搭过来!”
“很好。”梅梓点点头,又看向另外两人。
“东默。”
她喊了一声陈东默的名字。
那个一直有些畏缩的大男孩身体颤了一下,抬起头。
“你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从明天开始,正式启动。”
梅梓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我会让静如去联系现在业内最顶级的制作人、编曲和录音棚。
钱,你不用考虑,设备,你随便挑。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把你的才华,百分之二百地给我砸进去,
做出一张能让整个华语乐坛都震动的专辑。”
陈东默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顶级制作人……那是他只敢在喝醉了之后吹牛时才敢提起的几个名字。
现在,梅梓却用一种谈论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平淡的语气,把这个梦想砸到了他的脸上。
“梅……梅姐……”
他憋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声音已经完全哽咽,
“我……我怕我不行……我怕会……会浪费钱……”
“钱是我让你花的,浪费了算我的。”
梅梓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
“我信你,比你自己信你,还要信。你行不行?”
陈东默看着梅梓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怀疑。
他猛地一咬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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