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梓挪回了茶座前,身子还有些发僵。
旁边的小刘木桩子似的杵在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巴半张着,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秦老小心翼翼地将那方擦拭干净的砚台放在铺着厚绒布的桌面上。
他抬手,对梅梓做了个“请”的手势。
“姑娘,坐。重新认识一下,老朽秦镇,这家珍宝阁的老板。”
“秦……秦老,您好。我叫梅梓。”她赶紧应声,坐姿都拘谨了许多。
秦老的手指轻轻点着那方砚台,浑浊的老眼里透着一股亮光。
“梅姑娘,你可知道,你这方砚台,是什么来历?”
梅梓老实地摇了摇头。
她只知道它值钱,但具体值钱在哪,手机给的信息也语焉不详。
秦老拿起砚台,语气虔诚得像是在念诵经文。
“此砚,石质为端溪老坑中的水岩石,石品为‘石眼’,而且是活眼。
你看这色泽紫中带蓝,质地温润细腻,是端砚中的极品石料。
但这,还不是它最珍贵的地方。”
他拿起一个高倍放大镜,示意梅梓凑近,指着砚台背面那道几乎可以忽略的细痕。
“最珍贵的地方,在这里。”
梅梓把视线投过去。
在高倍放大镜下,那道看似是天然裂痕的缝隙里,竟然藏着两个比米粒还小的字——“君房”。
“程君房!”
秦老的声音陡然拔高。
“明末清初的制砚宗师!他的作品,传世极少,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
这方砚台,刀工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又在细微处见真章,绝对是程君房晚年的手笔!”
“那……那这道裂痕……”
“这不是普通的裂痕!我猜,是当年程大师在制作这方砚台时,不小心留下的一道瑕疵。
以他的性格,是绝不允许自己的作品有任何瑕疵的,所以这方砚台很可能被他遗弃了。
但他又舍不得这块极品石料,于是在这道瑕疵之中,用微雕之术刻下了自己的名款。
这既是款识,也是一种无奈的叹息啊!”
秦老感慨万千,指腹摩挲着砚台的边缘,像是在安抚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
梅梓听得脑子嗡嗡作响,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原来是这样!
手机上说的“残”,指的就是这道裂痕。
而所谓的“修复价值”,大概就是说,如果能把这道裂痕完美修复,它的价值会更高。
但即便如此,它现在的价值也……
她不敢想下去了,感觉喉咙发干。
“秦老。”
梅梓咽了口唾沫,艰涩地开口,“那……那这东西,它现在值……”
秦老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梅姑娘,这方砚台,虽然有瑕疵,但名家之作,极品石料,
再加上背后这段故事,它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它本身的材料价值。
如果拿到拍卖会上去,经过一番运作,拍出三百万以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百万!
手机上显示的还要高?
“不过。”
秦老话锋一转,“拍卖会周期长,手续繁琐,而且最终成交价也有不确定性。
老朽我痴迷古砚一生,能在这把年纪遇到一方程君房的遗珍,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不想让它再流落出去了。”
他看着梅梓,眼神无比真诚。
“梅姑娘,你开个价吧。只要价格合适,老朽我今天就想把它收下。”
梅梓的脑子乱成一锅粥。
开价?她哪会开价!
喊个五十万,是不是亏得姥姥家都不认识了?
喊个三百万,人家会不会当场把她当骗子轰出去?
梅梓的视线在秦老和小刘之间转了一圈,忽然有了主意。
“秦老,我就是个外行,今天纯属运气好。我也不懂这里的行情,您是前辈,是大家。您看着给吧,我相信您的人品。”
她把这个烫手山芋又扔了回去。
这一招,叫以退为进。
她把姿态放得越低,表现得越信任对方,秦老这种爱惜名声的老行家,就越不可能占她一个晚辈的便宜。
果然,秦老听完她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相信我的人品’!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么沉得住气的,可不多了。”
他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对旁边已经彻底沦为背景板的小刘吩咐。
“去,把计算器拿来。”
小刘一个激灵,赶忙递上计算器。
秦老在上面按了几个数字,然后把计算器转向她。
“梅姑娘,这方砚台,我给你这个数。
一百万。
这是税后的价格,所有交易税费,都由我们珍宝阁承担。
你看如何?”
一百万!
虽然比他刚才说的三百万少了一大截,
但这个数字,对梅一无所有的梅梓来说,依然是一个足以改变命运的天文数字。
而且是税后,马上就能到手,不用等遥遥无期的拍卖,也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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