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楚言的心上。
他愕然道:“你不是反对时间旅行吗?还公开说过什么道德伦理……”
“那是之前。”何益达苦笑一声,“灾变之前,我们可以从容地讨论伦理,但现在……
当人类文明只剩下残垣断壁,当活下去成了唯一的奢求,任何能够保留火种的手段,都值得一试,无论代价。”
他指了指墙上。
楚言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一个庄重的红木相框,里面并非奖状或名人名言,而是一份用军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任命文件。
文件上方印着鲜红的五角星,标题是黑体大字:《关于战时特别项目“追光计划”总负责人任命的决议》。
正文简短而有力,明确写着:“……任命何益达同志为该计划唯一总负责人,统筹一切研发事宜。此决议自签发之日起生效。”
落款是“东南战区最高指挥部”,并盖着一个硕大的红色印章。
何益达又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扔了过来。
楚言单手接住,那是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红头文件。
标题触目惊心:《关于“追光计划”立项及总负责人任命的决定》。
正文内容更是让他心神剧震:“……为保留人类文明火种……兹任命何益达同志为该计划唯一总负责人……”
原来,他才是“追光计划”的领导者。
原来,反对和阻扰“追光计划”的,另有其人。
楚言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直以来,杀死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陌生人,这件事本身就让他感到抵触。
何益达却是一脸欣喜,完全不顾楚言刚才的杀意,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
“快说说,时光机怎么样了?未来的情况如何?”
楚言收起锰钢刀,简单讲述了未来进入“齿轮时代”的惨状,以及自己重生的经历。
何益达听得极其仔细,时而兴奋,时而紧锁眉头。
期间,实验室的警报电话响起,他接起后只说一切正常,让警卫不必过来。
既然不必杀他,楚言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没有直接说自己“如果再坐一次时光机”,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何院士,我请教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通过某种方式,两次重复回到了同一个时间点……
那么,他身边的人,有没有可能对他第一次的到来,留有某些模糊的印象?”
“你是在问‘个体同一性奇点’机制。”
何益达立刻明白了楚言的意思:
“理论上,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宇宙不允许出现两个‘你’,每一次回归,都是一次强制性的‘系统迭代’。
‘系统迭代’对于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来说,是绝对的的覆盖。宇宙的法则是严谨的,它会抹去一切可能产生悖论的痕迹。”
看到楚言脸上的惊愕,何益达话思索了片刻,有点犹豫道:
“除非……发生过某种强烈的量子纠缠共振……这只是猜测……”
楚言沉默片刻,消化着这个信息,然后提出了那个更深层的疑问:
“那如果,我坐时光机回到一百年前,那个时代还没有‘我’,又如何迭代?”
“无法迭代,因为没有‘锚点’。”何益达的回答简洁而残酷,“那将不是时间旅行,那是自我抹除。
我们目前的技术,只能让你在自己这本‘生命之书’已有的页码之间跳转。”
“自我抹除……”
楚言咀嚼着这个冰冷的词汇,一种后怕涌上心头,一个更本质的问题浮现在他脑中:
“那‘我’究竟是什么?‘人’只是‘意识’的载体吗?如果……如果时光机回到我刚刚诞生的时刻,‘我’还只是一个细胞的时候呢?”
何益达沉吟良久:“你的问题,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物理学,触及到了信息与生命的本质,我难以回答……
但我猜测,如果恰巧那个时候你时间旅行而来,前世的记忆可能会以某些我们不理解的形式,融入刚刚诞生的生命体中,绝大部分成了无法理解‘乱码’……
当然,也总会有那么一些极其微小的‘数据残片’,如同幽灵一般,潜藏在你的基因序列深处。”
说到这里,何益达问了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第一次去某个陌生的地方,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来过这里?
或者在梦里,见到一些从未见过、却让你感到心悸或怀念的场景?”
这番话,让楚言浑身一震。
“很多人把这种感觉称为‘既视感’……也被用来寻访转世灵童……”
何益达最后做了一个总结,“但换个角度想,那或许根本不是你的‘记忆’,只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激活了那段沉睡在你基因深处的‘数据残片’。”
“所以,”他推了推眼镜,留下了一个让楚言不寒而栗的猜想,
“当你下一次对某个陌生场景感到莫名的熟悉时……或许可以思考一下,那究竟是你自己的错觉,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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