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车上,楚言照旧呷了一口茅台压制伤疼,他砸了砸吧嘴:“真香。”
也不知道是在说酒还是别的。
副驾驶上,夏栀语白了他一眼,转头一边吃着巧克力和肉罐头,一边翻看那本《警务实战射击特训手册》。书页粗糙,翻动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农家乐那血腥的一幕幕,老妇人的菜刀,老头劈下的斧头,还有自己扣动气钉枪扳机时震耳欲聋的爆响和飞溅的血……这些画面在她脑子里反复冲撞。
她把最后一点饼干塞进嘴里,有些急迫地从自己的小包里,抽出那把刚才楚言交给他的92式手枪。
她双手平举,模拟着书上的姿势,枪口对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枯树,指尖虚扣在扳机护圈上,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三点一线……预压扳机……呼吸……”动作生涩,眼神却是一股子狠劲。
楚言掏出那张画有简单地图的A4纸,校对路线。
他想了想,又翻过背面,在写着【国贸大厦18楼,城南何天的家,时之沙咖啡馆】的下面,再加了一行:
【神秘跟踪者,奇特手镯】
夏栀语歪头凑近,发丝蹭过楚言肩头:“言哥哥,写什么呢?”
楚言笔尖一顿,信口胡诌:“给你写情诗。”
她耳尖瞬间染红,眸子却亮晶晶的:“真、真的?”
楚言心里哀叹,暗骂自己嘴快。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扶额清嗓,对着窗外荒芜吟道:
【世界碎了,叮当作响,
每一步都踩在文明的殇。
可你在我身侧,这颠簸的车厢,
就成了最完整的方舟,
载着两颗星,驶向未知的疆场。】
“喵?”墩墩从后座探头。
风卷着沙砾扑打车窗。夏栀语咬住下唇,她扭脸看向窗外,后视镜里映出她通红的耳尖,和嘴角压不住的细小弧度。
她突然觉得,车厢里还没消净的茅台酒气,还真有几分香甜。
海拉克斯皮卡重新回到坑洼的旧国道,卷起一路烟尘。
楚言眼角余光扫过她清隽的侧脸和那本卷边的册子。他没说话,只是脚下油门又踩深了一分。
皮卡车咆哮着,粗暴地将一只拦路的丧尸撞飞出去,污血在挡风玻璃上泼开一道扇形痕迹,又被雨刮器迅速抹开。
西郊工业区的轮廓在下午有些昏沉的日光里显现出来。巨大的厂房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匍匐着,高耸的烟囱指向铅灰色的天空。
灾变爆发在大年初七,大部分工厂还没有上班,厂区道路上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穿着工作服或是保安制服的丧尸在漫无目的地拖行,嗬嗬的低吼被风声扯得断断续续。
楚言把手机丢给夏栀语:“离线地图,导中联重工。”
夏栀语慌忙接住,入手光滑冰凉的触感让她“呀”了一声:“言哥哥,你的手机还能用?我们的早成砖头啦!”她声音里全是惊奇。
楚言握着方向盘,视线没离开前方坑洼的国道,嘴角动了动:“看脸。”
小鼻子皱了皱,夏栀语显然没信这鬼话。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动,离线地图加载出来。
“中联重工厂子好多呢……最近的是……‘中联重工潭州液压件制造基地’?”她抬头问。
“对。”楚言点头。
“为什么非得去那儿?”夏栀语不解,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
楚言回道:“找人。一个共历过生死的兄弟,能托付后背的那种。”轮胎碾过一个深坑,车身一颠。
“共历过生死?说得好像之前就杀过人一样。”夏栀语小声咕哝,撇了撇嘴,显然觉得他在吹牛。
楚言瞥见小妮子这表情,心里头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要找的那个兄弟,上辈子确实能把命托付给对方,一起流浪探险了好几年。
可这话怎么解释?难道说上辈子一个多月后,他像条野狗似的流浪到这个厂区,才遇见同样在废墟里挣扎的那个人?
那时候厂区早破了,活着的算上他俩只剩仨。
那兄弟受了重伤,命是捡回来了,可落下了咳血的病根,硬撑到第六年还是走了。
楚言后来常想,要是他命长点,凭他那股钻劲儿和老天爷赏饭吃的机械天赋,末日里搅动风云的四位“机械王”的称号,未必没他一个位置。
这世一定要提前找到他!不是为了他的机械天赋,而是为了那份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情谊!
末世,活人比丧尸难防,真心比金子更少。
夏栀语拿着地图指挥,避开可能拥堵的主干道标识,专挑那些人少、偏僻的小路走。尽量躲开成群的丧尸。
楚言提醒她不要打开手机上的其他应用,电量太珍贵了,强电磁脉冲爆发后,车上的手机充电口早已无法使用。
七弯八拐,轮胎在水泥地上摩擦出短促的尖啸,皮卡最终停在一扇巨大的铁艺大门前。
门楣上,“中联重工潭州液压件制造基地”的金属大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大门一侧扭曲变形,露出狰狞的豁口,另一扇则歪斜地半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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