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仿佛直接刺入林晚昭的心脏。
那本泛黄的《香嗣录》在她手中重如千斤,夹页里那张薄薄的纸片,描绘着一个她生命中从未存在过的童年。
画中那个扎着双髻的女童,紧紧牵着母亲的手,而她自己,正站在另一侧,笑得无忧无虑。
旁边的稚嫩笔迹,一笔一划都像是刻在她记忆深处的烙印——“小蝉,七岁,通魂,同玩于观西枯井”。
小蝉是谁?
母亲为何从未提起?
更让她不寒而栗的是,这分明是她幼时的亲笔!
一段被抹去的记忆,一个被遗忘的玩伴,和一个通魂的秘密,像三道惊雷,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
她猛地看向书房内仍在昏睡的沈知远,他眉心紧锁,嘴唇无意识地翕动,仿佛还在那无尽的噩梦中挣扎。
林晚昭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
灯火下,那指甲缝里嵌着的青灰色碎土,散发着一股陈腐的阴冷气息,与她记忆中安魂观地宫墙壁上剥落的泥土,一模一样!
“安魂观……枯井……小蝉……”
一个个线索如珍珠般串联起来,却织成了一张冰冷而绝望的网。
沈知远的无意识求救,绝非偶然。
他去过安魂观,而且,很可能进入了那个早已被废弃的地宫!
“来人!”林晚昭声音发紧,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备车,去安魂观!”
夜色如墨,冷风如刀。
安魂观的废墟在月光下像一头匍匐的巨兽,断壁残垣间,荒草已长及膝盖。
林晚昭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记忆中的西院。
那口枯井赫然在目,只是井口被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死死封住,上面爬满了青苔,仿佛已在此沉寂百年。
这就是画中的枯井。就是小蝉玩耍的地方。也是沈知远噩梦的源头。
林晚昭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铃,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名为“听魂”。
她深吸一口气,用随身携带的银簪划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精准地滴落在井沿的青石上。
“嗡——”
血珠落下的瞬间,白玉铃发出一声低沉的颤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林晚昭将玉铃轻轻触碰井沿,闭上双眼。
刹那间,一个稚嫩又飘忽的童音,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姐姐……姐姐……香好苦……”
那声音充满了委屈和痛苦,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识。
“我头好疼……好疼啊……”
紧接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阴暗潮湿的石室,一个巨大的铁笼。
钻头高速旋转的刺耳噪音。
粘稠的、带着腥气的黑血,顺着一根细细的导管,一滴滴流入一个古朴的香炉之中!
画面一转,她看到了那个女孩。
正是画中的小蝉!
她被死死绑在笼中的石台上,双目痛苦地向上翻白,小嘴里被塞着厚厚的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冰冷的钻头,正对着她光洁的额角,缓缓向下……鲜血,从那里汩汩渗出。
“啊!”
林晚召猛地抽回手,脸色煞白,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跌倒。
手中的白玉铃震颤不休,清脆的铃心,竟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一道细微的裂纹从内部蔓延开来。
这不是亡魂的低语!
这是……这是烙印在这方土地上的,最绝望、最痛苦的残梦!
小蝉并没有死在这井底,但她在这里,经历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就在此时,李怀恩带着一队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将整个废弃道观封锁得滴水不漏。
他看了一眼林晚昭惨白的脸色,目光落在被巨石封死的井口,压低声音道:“王妃,地宫入口,已经被人用新砖砌死了,是燕王府的手笔。”
他的声音顿了顿,更添几分凝重:“属下查到,三日前,曾有一名宫中打扮的宦官深夜出城,从安魂观抬出了一口沉重的黑箱。据目击者称,那箱子的角落,一直在往下渗血。”
燕王!又是燕王!
林晚昭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一股怒火混杂着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猛地转身,快步走向观后。
果然,原本应该通往地宫的暗门,已经被崭新的青砖和灰浆堵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这是在销毁证据!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把一切都埋葬吗?”林晚昭冷笑一声,眼中杀意翻涌。
她拔下头上那根母亲用过的凤血石簪,毫不犹豫地再次划破掌心。
这一次,她没有吝惜,任由鲜血染红了半个手掌,然后重重地按在了冰冷的砖墙上!
“逆命共鸣!”
她闭上双眼,催动起林家血脉中代代相传的禁术。
霎时间,她掌下的鲜血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细小的血丝,疯狂地钻入砖石的缝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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