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极细微的铜哨声,如同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死寂,精准地扎入沈知远的耳中。
他脸色骤变,猛地抬手止住众人,侧耳细听,目光死死锁定在林晚昭脚下那片平平无奇的青石板上。
“下面……是空的!”
无需他多言,林晚昭掌中的魂灯光芒已然流转,幽光如水,缓缓渗入石板。
她俯下身,指尖轻触地面,魂灯的微光仿佛有了生命,沿着砖石的缝隙游走,勾勒出一道几乎与尘埃融为一体的暗门轮廓。
“是密道。”林晚昭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她找到一处不起眼的凸起,用力按下,只听得一阵沉闷的机括摩擦声,整块青石板竟悄无声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黑不见底的洞口。
一股混合着霉腐与陈年血腥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密道之内,幽深曲折,岔路多如蛛网,仿佛巨兽的食道。
林晚昭手持魂灯走在最前,那微弱却坚定的光芒是他们唯一的指引。
光芒所及之处,墙壁上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遍布砖石,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浸入其中,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临死前的绝望。
突然,红绡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林晚昭循声望去,魂灯的光芒照亮了一片字迹。
那字是用指甲蘸着血肉硬生生刻在砖上的,字迹扭曲,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左三右一……莫信灯……”
“是当年被灭口的河工!”沈知远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留下了线索。”
“莫信灯……”林晚昭看着自己手中的魂灯,眸光微凝。
这警告显然是针对密道中的机关陷阱,而非她这盏能洞悉执念的魂灯。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掌心贴上那片血字,魂灯光芒大盛。
刹那间,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一个垂死的河工在黑暗中拼命向前爬,身后是手持利刃的追兵,前方主道尽头,寒光闪闪的弩箭早已对准了入口。
那名河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所有力气留下了这最后的警示。
“主道有埋伏。”林晚昭睁开眼,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我们走侧渠。”
众人立刻转向,踏入一条更为狭窄潮湿的侧渠。
这里的水没过脚踝,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没走多远,前路便被一道厚重的精铁栅栏彻底封死。
栅栏中央,一个复杂的铜锁闪着幽光,锁孔并非寻常模样,而是需要两把形状特异的钥匙同时插入才能开启。
沈知远上前仔细查看,眉头紧锁:“是子母连心锁,需双钥同启,缺一不可。强行破坏,只会触发两侧的陷阱。”
众人陷入了绝望的沉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贺九突然走上前。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古朴的铜钥匙,看了一眼那锁孔,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竟将那把铜钥匙抵在墙壁的凸起上,用尽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钥匙应声而断。
他将断掉的半截钥匙稳稳插入其中一个锁孔,然后看向林晚昭,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另一半钥匙,在义渡的闸底——那里,才是生门。”
希望重燃,众人精神一振,继续沿着另一条岔路前行。
然而,行至中段,周遭的空气骤然变得燥热起来,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微微发粘,渗出黑色的油腻液体。
“小心!”红绡嗅觉敏锐,她猛地拽住林晚昭的衣袖,将她向后拉了一步,同时指向墙壁上一道不起眼的缝隙,“是火油!墙壁里有暗管!”
林晚昭立刻举起魂灯,幽光照亮了那段冰冷的铁管。
在锈迹斑斑的管壁上,她再次看到了一行细小的刻痕:“子时三刻,火引自燃。”
时间,不多了!
“快退!”林晚昭厉声下令。
然而,她自己却没有动,反而割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落在那冰冷的管壁上。
魂灯的光芒瞬间变得赤红如血,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那是裴昭的声音,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残忍:“若有人闯入,不必留活口。引火焚道,让他们尸骨无存。”
“呵……”林晚昭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在死寂的密道中显得格外刺骨,“他要我们死,我们偏要——活出一条路来!”
话音未落,贺九突然从她身后猛地发力,一把将她推进旁边一间不起眼的暗室!
林晚昭猝不及防,踉跄着跌了进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贺九已经反手将沉重的石门重重合上,门外传来机括落锁的巨响。
“贺九!你做什么!”林晚昭捶门嘶喊,声音因愤怒与惊恐而颤抖。
“我引火走另一条岔道,能为你们争取时间!”贺九的声音隔着石门传来,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决绝,“左转走到尽头有闸轮——它能关上主渠,拦住大水!”
不等林晚昭回应,门外便传来火折被点燃的“嗤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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