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指挥部里,只剩下风吹动残破旗帜的声音。莫拉克站在地图前,上面曾经插满黑骷髅旗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寥寥数面,在烛火中摇摇欲坠。
他拿起桌上的沙漠之鹰,枪身冰冷的触感贴着掌心。外面传来士兵渡河的喧哗,夹杂着对岸隐约的欢笑声——那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声音,为什么有人宁愿吃白馒头,也不愿跟着他抢黄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低声念着自己的信条,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到头来,连自己都成了“逆我者”。
他想起刚崛起时,骑着黑马踏过尸山血海,以为靠恐惧就能掌控一切。可恐惧像沙,握得越紧,漏得越快。而雷神之影那边的“安稳”,却像水,慢慢渗透了整个卡兰多。
“我莫拉克,从不向谁低头。”他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里最后一点疯狂被决绝取代。
枪声沉闷地响起,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指挥部里。
当雷神之影的士兵进入指挥部时,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莫拉克,和那张被鲜血染红的地图。黑骷髅旗从旗杆上滑落,盖在他的身上,像一块迟来的裹尸布。
消息传开,对岸的士兵们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解脱的欢呼。他们扔掉武器,争先恐后地踏上浮桥,奔向东边的土地。
雷神之影站在界河岸边,看着黑骷髅旗被降下,换上了卡兰多统一的旗帜——蓝底,绣着金色的麦穗和齿轮。他没有下令庆祝,只是对身边的将领说:“收殓莫拉克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吧。”
“他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将领不解。
“卡兰多的土地,不该记恨死人。”雷神之影望向远方,“我们要记的,是怎么让活着的人,不再受苦。”
接下来的半年,东西两岸渐渐融合。商业城的货币流通到了西边,曾经的黑骷髅士兵放下刀枪,拿起锄头,在曾经的战场上开垦出良田。雷神之影在各地建起学堂和医院,连最偏远的镇子,都能听到孩子们读书的声音。
有人问起莫拉克的结局,老兵们只会摇摇头:“一个被自己的影子吓死的人,不值一提。”
而雷神之影,早已不再是“将军”。他卸了兵权,成了卡兰多议会的一员,每天处理的不再是军务,而是修桥、铺路、办学的琐事。
夕阳下,他常常坐在商业城的广场上,看着孩子们追逐打闹,看着商人们讨价还价,看着远处田地里忙碌的身影。
卡兰多的风里,终于没有了硝烟味,只剩下麦香和泥土的气息。那个靠恐惧建立的邪恶帝国,终究没能敌过人心深处对安稳的渴望。
而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终于在和平中,长出了新的希望。
卡兰多的土地上,第一次响起了礼炮声。在曾经的商业城中心,一座新的议会大厦拔地而起,门前的广场上,数万人聚集在一起,看着雷神之影走上高台。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军阀割据的卡兰多,而是属于所有人的‘希望国’。”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广场,没有激昂的口号,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这个国家的法律,由大家共同制定;这个国家的未来,由大家一起创造。”
掌声如雷,百姓们挥舞着新制的国旗——蓝底上,金色的麦穗缠绕着齿轮,象征着耕种与工业,也象征着踏实生活的希望。
当议会代表将总统徽章递到雷神之影手中时,他微微躬身,接过的动作庄重而克制。台下,卡蜜拉站在人群中,穿着素雅的长裙,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她曾是军阀的女儿,却见证了丈夫用智慧与仁慈,将一片焦土变成了充满生机的家园。
“总统夫人”的头衔被推举给她时,卡蜜拉没有接受奢华的仪仗,而是成立了“希望基金会”,专门帮助战争孤儿和流离失所的百姓。她常常带着孩子们去田间劳作,去工厂参观,告诉他们:“希望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亲手种出来的。”
雷神之影成为总统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扩建宫殿,而是下令拆除各地的堡垒,将石料用来修桥铺路。他取消了“金山专属权”,将所有金矿收归国有,用黄金兑换粮食和器械,在全国建起了数百所学校和医院。
曾经的将领们成了地方官员,昔日的士兵放下武器,有的成了农民,有的进了工厂。黑蝎将军办起了军校,教年轻人如何“守护”而非“掠夺”;雷鸣和雷焰的军工坊,开始生产农具和机械,不再制造枪炮。
一年后,希望国举行了第一次全民选举。雷神之影以高票连任,选票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带着最真挚的信任——有老农的,有工人的,有曾经的逃兵的,还有孩子们踮着脚,让大人代笔写下的。
就职典礼那天,卡蜜拉陪在雷神之影身边,看着广场上飘扬的国旗,轻声说:“你看,他们真的信‘希望’了。”
雷神之影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远处,孩子们在草地上放风筝,风筝上画着希望国的国旗,飞得比曾经的战火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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