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的时候，两人抬着竹筐出现在东巷口。
今天的东巷口瞧着感觉比昨日更热闹些。
孟鸢没多想，这里都是小摊贩，没有固定的摊位，但习惯使然，孟鸢下意识往昨天的摊位走。
见她过来，一个小厮装扮的男子掉头就跑。
一名妇人立马凑了上来：“小娘子，你来得太晚了，让我等了好久。”
孟鸢刚把东西放好，抬头一看，对这人有点印象，昨天买过馅饼的客人。
惊讶之后又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一下，昨天第一次出来摆摊，今天就有回头客了。
这是对她手艺的肯定！
“我们家住在长乐村，离镇上有点远。”
妇人看见她旁边的周玉明，小小惊讶了一下：“你孩儿都这么大了？”
“这是我小叔子，今天带的馅饼多，来帮忙的。”
妇人这才想起来的初衷，也顾不上查户口，看着背篓里满满荡荡的馅饼，回想起昨天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娘子，我要三个猪肉白菜馅的馅饼。”
特意等了半天，家里早饭都没做，反正素馅跟肉馅就差了一文钱，妇人决定给家人带两个尝尝。
“好嘞。”
孟鸢动作麻利的掀开纱布，从里面拿出三个猪肉白菜馅饼递给她，顺手接过九个铜板。
旁边卖青菜的大哥看到这一幕，羡慕不已，他都来半天了，才卖出三文钱。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自己怎么没这手艺呢！
纱布一掀开，恰好巷口刮过一阵过堂风，馅饼霸道的香味一下被吹开飘远。
孟鸢把铜板收好，刚准备开口叫卖，李府管家已经走到眼前。
见她刚来就有人比自己还快，庆幸还好来得快。
这次有准备，提前带了两个食盒，和颜悦色道：“小娘子，给我拿二十个，各个馅的每样五个。”
孟鸢接过食盒，动作麻利的装好馅饼，笑着问了句：“今日还多做了一样葱油饼，您要不要尝尝？”
管家略一沉吟，选择相信她的手艺：“不必，小娘子的手艺我信得过，那便再拿上五个葱油饼。”
一下子进账五十五文，旁边的周玉明看得两眼放光。
“就是这家，昨儿个李府的管家尝过之后，直接买了一篓子。”
“李府今儿又买了这么多，瞧着吧，晚一步又得没了。”
“让一让，让一让，先给我两个韭菜鸡蛋的。”
“我先来的凭什么让你，小娘子先给我拿个韭菜肉馅的。”
“我早饭都没做，家里孩子还等着呢。”
“跟谁吃了早饭一样，我还急着去上工呢，老老实实排队去。”
“我家老爷要十个馅饼，都给我让开。”
“我家少爷要两个。”
一帮人呼啦啦围上来，争先恐后往她摊位前挤，生怕动作慢了就被别人买光了。
尤其是听到有人一出手就要十个，心里更急了。
好在大家没有你推我搡，孟鸢松了口气，不得不提高音量：“慢点，都慢点，请大家排好队。”
看到别人这么喜欢自己做的馅饼，成就感不言而喻。
扭头跟周玉明说了几句，听完她的话后，周玉明脸色紧张。
在孟鸢鼓励的眼神中，尽管面对这么多人头皮发麻，还是站起来叫道：“要素馅的到我前面排队！”
原本一窝蜂挤在孟鸢面前的人群，一下子钻出四五道身影跑到周玉明前头。
两个人分工合作，刚开始周玉明还有些生疏，但很快就上手了。
孟鸢不忙不乱，让周玉明拿着小木签分流，自己坐在小杌子后，提着竹夹子利落夹饼、装纸袋、收钱。
“肉馅三文，素馅两文——慢点，烫手。”
一个身穿短衫的大汉当场撕开纸袋咬了一口，边嚷边吸气：“烫！这饼子真香！”
肉汁在口里一冲，韭菜的清嫩把肉的厚香托出来，葱花藏在馅里，越嚼越有劲，咸鲜里带一点回甜。
旁边的大娘顾不上烫，连咬两口，白菜肉馅的清爽与猪肉的醇厚交织，肉汁被面皮牢牢裹住，咬开时先是一声清脆的“咔嚓”，紧跟着是软糯与厚香在口腔里铺开。
眼角笑出了细纹：“这馅儿调得正，皮子也好，薄脆里还带筋。”
孟鸢忽然把昨夜试做的葱油饼拿出来，切开四瓣，递给排头的大汉，“试试这个。”
知道是免费的之后，他才放心的一口咬下去，齿间脆声乍起，满嘴都是葱香，香里还透着一丝甜，油润不腻。
大汉眯起眼睛，不可置信：“嚯，这个比馅饼还新鲜！”
后面的人被勾得直咽口水，“啥饼？啥饼？”
“葱油饼！一文一块，尝尝鲜！”
立刻就有人伸手，“给我两块！”
油香与葱香混合着热气，飘到巷口，连过路的小孩都忍不住踮脚探头。
几口下肚，饼皮层次分明，外焦里韧，嚼到最后齿缝间还溢出一股清新的回甘。
大家注意到今天孟鸢多带了一个大竹筐，里面满满当当的馅饼，也渐渐放下心中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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