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的仪仗浩浩荡荡出了京城,旌旗招展,甲胄鲜明。
老皇帝銮驾居中,虽精神不济,却强撑着维持天家威仪。
皇子皇孙、勋贵重臣们骑马随行,家眷们则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隐月依旧被塞进了宇文决的马车。
她对此没什么意见,毕竟靖王府的马车比那些华而不实的宫车舒服多了,减震好,空间大,还有固定好的小几让她能继续完善“龙吼”的局部结构图。
宇文决也没打扰她,自顾自地看着密报,偶尔抬眼看看她专注画图的侧脸,眼神幽深难辨。
【宿主,秋狩是重要剧情点!根据虐文套路,通常会有恶毒女配设计陷害、英雄救美、或者意外遇险等桥段!我们需要提高警惕!】系统兢兢业业地预警。
“哦,”隐月笔下不停,画着一个改进的撞针结构,“谁来惹事,就把谁钉树上当靶子。”
系统:【……】它觉得宿主可能对“警惕”二字有什么误解。
皇家猎场比京郊那个大了数倍,林深叶茂,山势起伏。
安营扎寨后,第一日的狩猎主要是年轻子弟和武将们展示勇武,皇帝高坐观猎台,偶尔对表现优异者点头嘉许。
隐月对看人追兔子没兴趣,以“体弱需要静养”为由,窝在自己的营帐里没出去。
宇文决也没勉强,一早就带着亲卫入了山林深处,不知是去狩猎还是去干别的。
直到傍晚时分,外面忽然喧哗起来,隐约传来“惊马”、“坠崖”、“太医”之类的惊呼声。
隐月正对着一个齿轮比划尺寸,被吵得心烦,掀开帐帘往外看。
只见一群人慌慌张张地抬着个血淋淋的人往御帐方向跑,看服饰是个年轻武将,胸口插着半截断箭,眼看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怎么回事?”隐月随口问守在外面的王府侍卫。
侍卫低声道:“回娘娘,是镇北侯家的世子,狩猎时坐骑突然发狂,冲下了陡坡,人被树枝挂住,却不幸被同伴误射,伤势极重。太医们怕是……无力回天了。”
镇北侯?
隐月有点印象,是手握边军重兵的老臣,就这么一根独苗。
这下乐子大了。
果然,御帐那边很快传来老皇帝震怒的呵斥和镇北侯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整个营地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夜幕降临,营地里火把通明,却无人喧闹,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隐月吃完送来的晚膳,正准备继续研究她的图纸,高荣脚步匆匆地来了,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娘娘,王爷请您立刻去御帐一趟!”
“又干嘛?”隐月不耐烦。
“镇北侯世子怕是不行了!太医束手无策,陛下震怒!王爷、王爷举荐了您……”高荣的声音都在发颤。
隐月:“……”宇文决这疯子,又给她找事!
她黑着脸,放下图纸,跟着高荣往御帐走去。
御帐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老皇帝面色铁青地坐在上首。
镇北侯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榻上气息奄奄的儿子。
几个太医跪在地上,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宇文决站在一旁,神色平静,见隐月进来,对她微微颔首。
“靖王妃,”老皇帝的声音疲惫而冰冷,“决儿说,你或有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隐月身上,充满了怀疑、绝望,还有一丝死马当活马医的期盼。
隐月没理会那些目光,径直走到床榻边。
镇北侯世子胸口那截断箭的位置极其凶险,紧贴着心脉,贸然拔箭必死无疑。
失血过多,脸色已经灰败,瞳孔开始涣散。
确实只剩一口气了。
“怎么样?”宇文决走到她身边,低声问。
“麻烦。”隐月吐出两个字。
镇北侯闻言,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
“但能救。”隐月下一句话又让所有人猛地提起了气。
她看向宇文决:“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干净的地方,热水、烈酒、蜡烛,还有我带来的那个箱子。”
她指的是她随身的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就是她各种“小玩意儿”和常备药材。
宇文决立刻下令:“照王妃说的办,腾出旁边营帐,闲杂人等都出去。”
很快,旁边一座空营帐被清理出来。
隐月让人把世子小心抬过去,又指挥着用烈酒反复擦拭营帐内的简易手术台和自己带来的工具——几把造型奇特、极其锋利的小刀、镊子、钩针,还有羊肠线和自制的止血粉、麻沸散。
她洗净手,用烈酒消毒,然后点燃蜡烛,烤着那些金属工具。
营帐外,被赶出来的众人焦灼地等待着。
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反而更让人心慌。
只有宇文决被允许留在帐内一角。
他靠在一根柱子上,静静地看着隐月动作。
看着她冷静到近乎冷酷地划开世子的皮肉,扩大创口,精准地避开血管,用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分离嵌在骨缝里的箭头碎片,动作快、稳、准,没有一丝多余。
看着她熟练地清创、缝合、上药、包扎……
那手法,根本不是任何医道传承,更像是一种千锤百炼的战场急救术,却更加精妙高效。
烛光下,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专注得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宇文决的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沉重,眼底翻涌着比以往更加浓烈复杂的情绪。
那不是对医术的惊叹,而是一种近乎战栗的认知。
他原本只是赌一把,赌她那些超出常理的手段或许能创造奇迹,既能挽回镇北侯世子这条重要筹码,也能进一步试探她的底牌。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这女人……
她掌握的,根本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
帐外的人等得心焦如焚。
终于,营帐的门帘被掀开。
隐月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是精力高度集中的疲惫。
她随手将一块沾满血污的布扔给旁边的侍卫,上面放着几块从世子体内取出的、染血的箭头碎片。
“箭取出来了,命暂时保住了。”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今晚还会发烧,能不能熬过去,看他自己造化。派人守着,按我写的方子煎药,四个时辰喂一次。”
说着就递过来一张墨迹未干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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