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惊艳、探究、嫉妒、以及深深的忌惮。这位深居简出的将军夫人,每一次出现,似乎都更加令人无法忽视。
萧御无视所有视线,握着苏蔓的手,一步步走入宫门,步伐沉稳,气息冷冽。所过之处,官员命妇纷纷避让行礼,眼神敬畏。
宴设太极殿,灯火辉煌,笙歌曼舞。
帝后与太后高踞上首,年幼的皇帝有些拘谨,太后周氏却笑容满面,只是那笑容在看到并肩而来的萧御夫妇时,几不可察地淡了几分。
“萧爱卿身子可大好了?今日能来,哀家甚是欣慰。”太后语气慈和,目光却扫过萧御略显苍白的脸色。
“劳太后挂心,已无大碍。”萧御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
苏蔓跟着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宴席开始,觥筹交错,表面一派歌舞升平。
苏蔓安静地坐在萧御身侧,替他布菜斟酒,应对着各方或真或假的问候,心思却高度警惕,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她能感觉到,有几道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他们身上。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络。
一名宗室老王爷似乎喝多了,摇摇晃晃地起身,举杯对着萧御,大着舌头道:“萧……萧大将军!今日太后寿辰,普天同庆!老夫敬你一杯!祝将军早日康复,再为我朝开疆拓土!哈哈!”
这话听着像是祝福,却隐隐带着挑拨,暗示萧御兵权过重。
萧御眼皮都未抬,只淡淡道:“王爷醉了。”
那老王爷脸色一僵,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人连忙拉住坐下。
这时,又一位官员起身,却是对着苏蔓笑道:“久闻夫人贤良淑德,不仅将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名下产业更是经营得风生水起,堪称我朝女子典范!下官敬佩,敬夫人一杯!”
这话更是刁钻,看似夸赞,实则将她“经商”之事摆上台面,暗讽她不安于室,有失体统。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苏蔓端着酒杯,微微一笑,声音清朗:“大人谬赞。妾身不过是为将军分忧,打理些微末产业,贴补家用罢了。比不得各位大人为国操劳。这杯酒,妾身不敢独饮,愿敬各位劳苦功高的大人,愿我朝国泰民安。”
她四两拨千斤,将“经商”转为“为将军分忧”、“贴补家用”,又顺势将酒敬向所有人,既全了礼数,又堵了回去。
那官员讪讪一笑,只得饮下。
萧御侧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太后在上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笑容不变,指尖却微微掐紧了扶手。
她忽然笑着对身旁的女官道:“今日歌舞虽好,却少些新意。哀家听闻萧夫人聪慧绝伦,于音律也颇有造诣?不知可否赏脸,为哀家寿辰助兴,弹奏一曲?”
殿内瞬间一静!
让一品诰命夫人当众奏乐助兴?这简直是极大的羞辱!分明是将苏蔓当作伶人一般看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诧和玩味看向苏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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