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内的空气渐渐松弛,就在楚子航三人还在琢磨和平共处的可能性时,特战队员们却突然收枪,有序地朝着来时的方向撤退——那座泛着蓝光的传送门,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石道尽头。
没人知道双方最后是否达成了隐秘约定,也没人清楚刘志少校是否留下了更多信息。队员们沉默地穿过传送门,蓝色光晕随着最后一人的身影消失而渐渐黯淡,最终彻底隐没在石道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突如其来的传送门消失,让楚子航、路明非和夏弥都吓了一跳。三人愣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石道,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缓过神后,楚子航和路明非躲到石道角落,拨通了卡塞尔学院的任务汇报电话。电话里,两人刻意隐瞒了特战队员的存在与龙族真相,只按照编造的说法沉声汇报:“任务已完成,龙王耶梦加得已被消灭。但战斗引发了尼伯龙根坍塌,入口彻底被碎石封堵,后续无法再进入探查。”
挂掉电话,两人都松了口气——他们默契地选择隐藏真相,既不想违背学院的指令,也不愿再将无辜者卷入屠龙的漩涡。
而夏弥则转身走向尼伯龙根深处,动用残存的力量重新布置空间结界。她不仅悄悄转移了尼伯龙根的真实入口,将其隐匿在京城最偏僻的废弃地铁隧道里,还在入口处增设了多重空间屏障,大幅提高了被发现的难度;
甚至修改了进入条件——若非拥有特殊血脉或持有特定信物,即便找到大致方位,也无法踏入结界半步。
做完这一切,夏弥站在空荡荡的石道里,望着特战队员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
这场意外闯入的相遇,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轨迹,而未来会走向何方,无人知晓。
日暮时分,楚子航握着夏弥给的钥匙,在高楼夹缝里找到了那片老旧小区。梧桐树的枯枝光秃秃地伸向天空,将黯淡的阳光切成细碎的片,落在红砖外墙的31号楼上——绿色油漆的木窗、水泥阳台,都透着岁月的陈旧。
他循着门牌号找到15单元201室,绿色木门上的蓝漆门牌早已褪色,门把手积着厚厚的灰,“疏通下水道”“代开发票”的小广告层层叠叠,连锁眼都快被糊住。隔壁传来炒菜的香气和母亲教孩子做题的声音,烟火气漫过走廊,衬得这扇门愈发冷清。楚子航抬手揭下广告纸,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干涩的“咔嗒”声。
他本可以用寸劲震断锁舌,可这次指尖按在门上,却觉得门板重得像要洞开一个世界。门缓缓推开的瞬间,夕阳骤然涌来,晃得他眯起眼——正对着门的居然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夕阳正沉沉坠落,金色的光在地面投下窗格的阴影,像黑色的牢笼。
很难想象老楼里藏着这样敞亮的屋子,大概是早年的配电房改造的,只有一间房,连洗手间都没有。晚风从破碎的玻璃缝里灌进来,卷起地面的灰尘。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床,蓝色罩单上落满灰;角落立着老式五斗柜,另一侧是燃气灶台和双开门冰箱,再无其他家具。
楚子航沿着墙壁走,手指扫过积灰的灶台,金属凉意混着灰尘的粗糙感传来;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一盒过期的酸奶,盒身凝着褐色的霉斑。白色蕾丝纱帘和深青色绒帘挂在窗边,边角有些发黄——没有电视的屋子里,住在这儿的人大概会常坐在床上看夕阳,夜深时把绒帘拉得严严实实,怕黑吧?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打开了五斗柜。抽屉里的景象让他愣住:天蓝色的仕兰中学校服叠得整整齐齐,胸口的校徽隐约可见;一叠白衬衣的袖口绣着不同花边,精致得不像日常穿的;纸盒里码着头花,木质、金属、玳瑁的,还有闪光缎蝴蝶结;袜子卷成团像一窝毛茸茸的松鼠,旁边是五颜六色的内衣,同样叠得规整。楚子航指尖碰了碰布料,满手都是灰尘。
他掀开床上的蓝罩单,白色床单和羽绒被下,枕头印着轻松熊图案——黄色小熊坐在角落,表情认真又可爱。楚子航盯着那只小熊,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心里轻轻念了句:“这姑娘,挺可爱的。”
夕阳渐渐沉到楼宇背后,屋子里的光慢慢暗下来,只有窗格阴影还留在地面,像谁悄悄画下的、关于一个人的秘密。
华夏京城的落脚点外,寒风卷着碎雪掠过,路明非攥着衣角的手冻得发红,指尖却因用力而泛白。
他左右扫视空旷的街道,确认没人经过后,急忙拉着诺诺躲到光秃秃的樟树后——枝桠嶙峋地指向铅灰色天空,连一片遮挡的叶子都没有,只有粗粝的树干能勉强挡住风。
“诺诺学姐,我有件事必须跟你说——是华夏军方的人告诉我的。”他的声音裹着寒气,还带着未平复的急促,哈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风里。
诺诺拢了拢衣领,见他神色紧张得反常,收起了平时的漫不经心,语气沉了几分:“慢慢说,别急,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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