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从睡梦中醒来，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一条让她无比震惊的消息。
科长：“从现在开始，你们工资全部少1500！什么原因？你们自己应该知道。”
看到消息的瞬间，夏栀心里“咯噔”一下——她当然知道。前阵子公司接的几个大项目接连黄了，资金链一直绷得紧紧的，部门里私下早有传言说要缩减开支，只是没想到会直接动到工资上，一扣就是1500。
巨大的失落和无奈涌上来，她刚撑起的身子猛地一软，再次瘫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手机屏幕还亮着，那行字像块石头压在她心头，连呼吸都觉得沉了几分。
夏栀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蔫蔫地陷在床垫里。本来每月5000左右的工资就刚够糊口，现在平白少了1500，算下来到手只剩3500。
她在心里一笔笔算着账：1500的房租是雷打不动的，800的社保也得按时交，剩下的1200要应付吃饭、水电、交通费，还有偶尔的人情往来……怎么算都兜不住底，基本等于月光，甚至可能要倒贴。
越想越心头发堵，她猛地抓起身边的灰色抱枕，把脸深深埋进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似的来回蹭着。布料的摩擦声里，藏着说不出的绝望——这日子，怎么就越过越紧巴了呢？
夏栀脑子里闪过换工作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新公司说不定也有各种隐性支出，试用期工资更低，说不定连这3500都未必能保住。这点念想刚冒头就被现实按了下去，只剩下更深的无奈。
她烦躁地抓过床头的小猫玩偶，手指用力扯着玩偶的耳朵，又把它揉成一团塞进怀里使劲蹂躏。“死扒皮！臭老板！抠门鬼！”她闷声骂着，声音带着点哭腔，“我还养着泰迪呢，它的狗粮、疫苗钱怎么办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玩偶软软的，被捏得变了形，却没法回应她的委屈。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光，可这点亮意，怎么也照不进她此刻灰蒙蒙的心情里。
夏栀光着脚坐在床边，两条修长的腿垂在半空，随着心里的烦闷轻轻晃悠着，脚后跟偶尔碰到床板，发出闷闷的声响。
她低头看着自己晃动的脚尖，忽然松了口气——还好今天休息，不用顶着这满肚子的怨气去公司强装笑脸。
要是赶上上班，估计那股子憋闷劲儿能让她一整天都耷拉着脸，怨气怕是比午夜的小鬼还重，指不定就得跟谁呛起来。
夏栀正晃着腿出神，眼前毫无征兆地弹出一块虚拟屏幕，淡蓝色的光晕在房间里漾开。她吓了一跳，猛地往后缩了缩，看清屏幕上熟悉的标识后才松了半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嗔怪：“我靠，赤星？你不是在另一个时空跟着张启元他们吗？突然冒出来想吓死我啊！”
说着，她抬手拍了拍自己起伏的胸口，指尖隔着薄薄的睡衣碰到温热的肌肤，心跳还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砰砰直跳。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眼神里既有惊讶，又藏着几分莫名的期待——这跨越时空的联系，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我是来提醒你的，再不下定决心，你可能就没机会去那边的世界了。】虚拟屏幕上的文字跳动着，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考虑清楚：要去的话，就得放弃这个世界的一切——家人、亲人、朋友，所有你熟悉的人和事都得抛下。】
【你现在的工资已经撑不住生活了，不是吗？与其在这里困着，不如去那边闯一闯，说不定是条新出路。】
【但有个前提，你的决心必须达到100%才行。现在……还差10%。】
【说起来，今天早上看的时候，你的决心才40%呢。这半天涨了不少，但还不够。】
夏栀盯着虚拟屏幕上的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边缘。放弃一切？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妈妈上周发来的视频，说炖了她爱吃的排骨；闪过发小在微信里吐槽老板的表情包；还有小区楼下总蹭她狗粮的流浪猫……这些零碎的画面像棉絮，缠得她心口发闷。
“10%……”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从40%到90%，不过半天时间，可这最后10%，像道跨不过去的坎。
虚拟屏幕的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催促。夏栀低头看了眼手机里那条工资被扣的消息，又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张零钱——是啊，在这里确实快撑不下去了，房租、狗粮、下个月的社保……每一笔都像座小山。
可那边呢？张启元他们所在的世界，听着就充满未知，或许有新机会，或许更危险。她咬了咬下唇，指尖在屏幕边缘蹭了蹭：“放弃一切……就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屏幕上的文字顿了顿，弹出一行新的：【能不能，得看你自己。但犹豫到明天早上，就真的没机会了。】
夏栀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着。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她忽然想起刚工作时，妈妈说“实在不行就回家”，那时她还嘴硬说要在大城市站稳脚跟。现在回头看，好像真的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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