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
周四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驱散了连日的阴霾。昨晚的酸辣粉和交心夜谈似乎真的具有某种魔力,陈静萱一扫之前的低落,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甚至哼着歌在厨房准备着简单的早餐——烤吐司和牛奶。
林浩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那种充盈的温暖感依旧残留着。他发现自己开始习惯并且贪恋这种有人陪伴的早晨。
“浩哥,快来吃早餐!今天天气超好的!”陈静萱把烤好的吐司端上桌,笑容灿烂。
“嗯。”林浩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牛奶。阳光照在她脸上,绒毛清晰可见,显得格外生动。
“我昨天後来又想了一下,”陈静萱咬着吐司,含糊不清地说,“那个文化交流项目,虽然要等很久,但好歹是个机会对不对?我们可以两条腿走路,一边等平台消息,一边也可以提前准备一下那个项目的申请材料嘛!万一呢?”
看着她重新燃起斗志的样子,林浩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好,需要什么资料,我帮你一起准备。”
“嗯!”陈静萱用力点头,“还有哦,我决定不管平台审核能不能过,我都先试着自己开播看看!就用手机直播打游戏,先积累一点人气和经验!”
这个想法倒是让林浩有些意外,但也觉得可行:“可以试试。需要我帮你调试一下设备或者网络吗?”
“暂时不用啦,我先自己摸索一下!”陈静萱跃跃欲试。
早餐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林浩出门上班时,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或许,积极行动起来,真的能改变现状。
然而,他乐观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他走到公司楼下,准备进入大堂时,一辆低调但线条流畅的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了他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了夏诗涵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精致得过分的脸。
林浩脚步一顿,心里下意识地一紧。社恐本能让他想立刻逃离,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上车。”夏诗涵的声音依旧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平淡,甚至没有多余的寒暄。
林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偶尔投来的好奇目光,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一种清冷的木质香气。
“夏小姐,有什么事吗?”林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注意到夏诗涵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与这辆豪车相得益彰,气场强大。
夏诗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示意司机开车。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
她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林浩脸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我听说,你们在尝试直播平台,还有那个文化交流协会的项目?”
林浩心里一沉。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浪费时间。”夏诗涵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小平台的签约,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甚至可能带来更多麻烦。那个协会的项目,审批流程复杂,名额竞争激烈,而且,最终给你的也只是一张短期的通行证而已。”
她的话像冰水一样浇在林浩心头,虽然他自己也清楚这些困难,但从夏诗涵嘴里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人感到一阵无力。
“我知道。”林浩垂下眼睑,“但这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靠自己努力可以尝试的路径。”
“靠自己努力?”夏诗涵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林浩,你很聪明,技术也很好。但有些时候,光靠努力和技术是远远不够的。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那个女孩,陈静萱,她不适合你。”
林浩猛地抬起头,看向她。他没想到夏诗涵会如此直接地切入这个话题。
“她给不了你未来。”夏诗涵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笃定,“她甚至无法确保自己能够合法地留在这座城市。她的存在,对你而言,只会是拖累和麻烦。你现在感受到的所谓温暖和陪伴,在现实的压力面前,不堪一击。”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戳中了林浩内心最深处的隐忧。他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林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是吗?”夏诗涵不置可否,“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选择权在你。我提出的合作,依然有效。我的资源,可以轻易解决你们现在面临的所有问题,包括她的签证,也包括你那个APP构想的启动资金。而你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点‘自主权’。”
她将“自主权”三个字咬得很轻,却重若千钧。
“为什么是我?”林浩忍不住问出了这个一直以来的疑惑,“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多比我优秀、也更……‘合适’的合作对象。”
夏诗涵看着他,眼神深邃,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看重你的潜力,和你……干净简单的背景。更重要的是,我看中的东西,不喜欢被别人先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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