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完毕,她合上电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感觉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使命,同时也感到一阵巨大的疲惫袭来。她靠在椅背上,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立刻闭上。
…… (中间省略部分内容,包括凌一凡尝试进行冷月教导的精神防御训练却频频失败、王大锤醒来后闹出的笑话、以及三人简单的食物补充等日常互动,用以过渡时间并展现三人状态)…… ……
几个小时后,就在凌一凡又一次冲击精神防御训练失败、头疼欲裂地揉着太阳穴时,苏小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主编的来电。
苏小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深吸一口气才接通电话,并按了免提,让凌一凡也能听到。
“小苏啊!”主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没有了上次的斥责和不耐烦,反而带着一丝……满意的语气?“你发来的那篇稿子,我看了。”
“主编您觉得怎么样?”苏小婉小心翼翼地问,手心有些出汗。
“嗯……写得不错!”主编的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赞赏,“思路清晰,逻辑严密,紧扣官方通报,有力地驳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尤其是对大众心理和传播链条的分析,很到位,很有深度!这才像一个正规媒体记者该写的东西嘛!”
苏小婉和凌一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荒谬的成功感。
“之前让你去跑猪肉价格,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主编继续道,显然心情很好,“这篇稿子时机抓得正好,现在就需要这种正本清音、引导舆论的声音!我已经让排版那边安排了,明天就见报,网站和APP端也会同步推送,给你上个重点推荐位!”
“谢谢主编!”苏小婉连忙道谢,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主编话锋一转,苏小婉的心又提了起来,“有个地方,我觉得可以再强化一下。”
“您说。”
“就是对那个失踪的咨询师艾琳的定性。”主编的语气变得稍微严肃起来,“目前官方虽然没明说,但潜台词就是她违规操作导致事故还可能卷款跑了。你在文章里可以再加重一点笔墨,谴责这种不负责任、罔顾他人安全的行为,要突出其个人职业道德的缺失,这更能引发读者共鸣,也让‘意外说’更站得住脚。明白吗?”
苏小婉沉默了一瞬。她知道主编是从新闻效果出发,但这无疑是在艾琳的悲剧上再踩一脚,将她彻底钉在耻辱柱上。她脑海中闪过凌一凡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里,那个最初满怀热情和善意的年轻咨询师的身影。
“小苏?”主编见她没立刻回应,追问了一句。
“……明白,主编。”苏小婉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声音有些干涩,“我会修改的。”
“好,尽快改好发我。这次干得不错,继续保持这个方向!”主编满意地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安全屋内一片寂静。
王大锤眨巴着眼,没太搞懂:“苏姐,你这算是……升职加薪了?”
苏小婉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心情复杂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篇报道。它成功地完成了任务,甚至得到了主编的赏识,但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为了“合理”解释真相,她不得不参与对另一个悲剧角色的“抹黑”,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
凌一凡看出了她的情绪,低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需要这个伪装,也需要……活下去。”
他知道苏小婉的内心挣扎,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冷月教导他要“净化”而非单纯“拯救”或“清除”,但这条路注定伴随着艰难的选择和不得已的妥协。
苏小婉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她打开文档,开始按照主编的要求进行修改,强化对艾琳个人责任的批判。每敲下一个字,都感觉有些沉重,但她知道这是必要的代价。
就在她即将修改完的时候,电脑屏幕右下角,一个极其隐蔽的、她自己编写的网络信息爬虫程序,突然弹出了一个优先级极低的提示框。
这个爬虫是她私下设置的,用于监控一些非常规数据源和暗网边缘节点的异常波动,原本没指望能发现什么,毕竟Aether公司的保密级别太高。
而此刻,提示框里只有短短一行代码和一个坐标片段: 【检测到异常加密数据包碎片……源地址模糊……疑似经由……Aether Corp海都分部内部服务器……中转溢出……数据残片内容:……“普罗米修斯”……“样本回收率”……“活性不足”……】
信息极其破碎,几乎无法解读,并且一闪即逝,爬虫程序也无法再次捕获或溯源。
但“Aether Corp”、“普罗米修斯”、“样本回收率”、“活性不足”这几个词,却像几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安全屋内刚刚缓和一些的气氛!
Aether公司并没有完全沉寂! 他们似乎在内部进行着某项名为“普罗米修斯”的计划,而且涉及“样本回收”,并且……这次的样本似乎“活性不足”?
这指的是什么? 是“梦魇”的残留?还是指……凌一凡的混沌能量样本?因为冷月的干扰导致他们最后未能完全获取?“活性不足”是什么意思?
新的谜团,以这样一种偶然的方式,悄然露出了冰山一角。
苏小婉迅速尝试追踪,但那条碎片信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抬起头,看向凌一凡,两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同样的震惊和凝重。
报道引发的短暂轻松,瞬间荡然无存。
风暴,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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