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缘乃鹰刀传人鹰与高僧八师巴之徒白莲钰的亲生骨肉,出生时异象纷呈,被视作佛陀转世之身。
如今不过十七岁,修为已逼近佛门尊者境界,乃是国师钦定的衣钵继承者。
“红日,你的心,乱了。”
忽然间,达赞菩萨目光落在自己寄予厚望的后辈身上,轻笑一声。
“菩萨……”红日法王低头,声音低沉,“小僧曾与那祁长治交手,不敌于他,心生怯意,只得施展不死印法脱身而走。”
语气中满是羞惭。
“不死印法,重在一个‘不死’。
所谓不死,并非肉身不灭,而是超脱生死的觉悟。
若你能勘破轮回,无惧幽冥,纵有绝世杀招,亦难伤你分毫。”
“可一旦心动神摇,此法威力便大打折扣。
你佛法未臻圆满,神通自然受限。”
“从今往后,你便留在老衲身边,潜心修行几年吧。”
达赞语气温和却坚定,每一句都暗含禅机。
“弟子谨遵教诲。”红日法王不敢推辞,恭敬领命。
光阴如流水,转眼又过三日。
距离雪月城百花盛会,仅剩两日光景。
这一日,青城山云雾缭绕,山门前却迎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人。
若有人识得其面目,定会震惊——此人正是大离王朝钦天监监正、当朝国师齐天尘!
他此番登山,只为劝一人:莫要下山。
“师叔,您来了。”
静院深处,古木参天,赵毓真望着缓步而入的老者,拂尘在手,鬓发如霜,微微一笑。
齐天尘与青城山上代掌教吕素真为旧友,赵毓真唤他一声师叔,名正言顺。
“毓真,老道为何而来,你心里清楚。”
齐天尘看着眼前这位执拗的师侄,语气平和,如同寻常话家常。
“师叔的心意,贫道明白。”
赵毓真神色不变,“但明日,这青城山,我必下不可!”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为了一句预言,困守山中数十载,我已经错过了太多。
这一回,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声音坚定,不容置疑,在庭院中久久回荡。
齐天尘默然良久,终是轻叹一声。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若我请雪月剑仙亲至青城,你可还执意下山?”
“这……”
赵毓真一时语塞,神情微动。
“所以,你执意下山,是为了李寒依?”
齐天尘直视对方双眼,眸光深邃如渊。
身为钦天监之首,天下万事,少有他不知者。
“不错。”赵毓真坦然应答。
“世间最动人者,莫过于一个‘痴’字。
凡夫俗子不懂,只道可笑,却不晓其中情深似海。”
“既如此,我便替你走一趟雪月城,请她前来相见。”
“你与她,是命中注定的姻缘,还是缘尽于此,自会见分晓。”
知晓赵毓真心结所在,齐天尘索性另辟蹊径——你不肯留,那我把人带来便是。
“师叔,不必了。”赵毓真轻轻摇头。
“为何?”齐天尘眉峰微蹙,不解其意。
“此刻,李寒依已在蒙元境内。”
“等您寻到她,百花会早已落幕,再去何益?”
赵毓真叹息出声。
昨日他曾为她卜卦,早已洞悉她的行踪。
“蒙元境内?”
“她怎么会离开?”
齐天尘满脸惊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话。
“是为了她那位师弟祁长治。”
“这又是怎么回事?”
“师叔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蒙元三皇子铁尼黑亲率三十万大军,联合诸多魔道高手围攻襄阳。
可如今,大军已尽数撤回草原。”
“据说那场大战中,祁长治一人斩杀了一位久负盛名的陆地神仙,随后重创铁尼黑,令其重伤濒死。
他自己也被蒙元一名武道天人所伤,昏睡至今。”
“此子踏入陆地神仙之境尚不足两月,按理应在第一重境界,竟能击杀老牌强者,确实不凡……”
听罢详情,齐天尘忍不住低声惊叹。
他万万没想到,雪月城那位年轻的小师弟,竟有如此手段?
如此一来,自己此行想要阻止赵毓真下山,恐怕已是徒劳。
“罢了,天意如此,既已注定,我又岂能强拦?”
“只愿当年吕道兄那一句预言,终究是错了一回……”
默然片刻,齐天尘轻叹一声。
随后转身离去,独自下了青城山。
与此同时。
这一日。
大宋襄阳城。
沉睡多日的祁长治,终于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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