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触那冰凉的骷髅指骨,名为“苏晚晴”的先辈留下的绝笔字迹,如同烙印般刻入林尘心间。流云界,苏晚晴……与母亲苏婉仅一字之差,这绝非巧合。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与宿命感涌上心头,他仿佛看到万载之前,这位前辈在绝境中留下最后希望的孤寂身影。
郑重三拜后,林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现在不是沉湎于感伤的时候,必须把握这难得的机遇。他小心地将那面布满裂纹的“观星镜”和记载着“星轨图”残片的玉简收入怀中最贴身的位置。这两件东西,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关键。
他首先将神识沉入玉简。星图残缺得厉害,大部分区域是一片模糊的混沌,唯有几个光点相对清晰。其中一个光点旁标注着古体字“流云”,这应是流云界,即他脚下这片大地。另一个光点更加黯淡,位于星图极远处,旁边隐约有个“墟”字,其余信息已不可辨。星图中央,则是一道巨大的、撕裂星空的伤痕标记,旁边用小字写着“阴影裂痕”,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星墟……阴影裂痕……”林尘默念着这两个词,将它们深深记住。这星图指向的,是仙舟的来处,亦或是“混沌阴影”的源头?
收起玉简,他拿起那面“观星镜”。注入一丝混沌灵力,镜面微光一闪,浮现出的并非影像,而是一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意念波动:
“后来者……见镜如晤……此乃‘巡天镜’副镜,可感应主镜及……星舰核心区‘启明殿’方位……舰内多处空间折叠、禁制破损……小心……阴影污染……循星图……至‘星炬’……或有一线生机……”
信息到此中断。巡天镜?启明殿?星炬?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线索!这面副镜,竟是一把在这庞大残骸中导航的钥匙!
林尘精神大振。他手握观星镜(巡天副镜),集中精神。副镜微颤,镜面上浮现出无数细如蛛丝的光线,勾勒出周围极其复杂且残缺的立体结构图——这赫然是星陨仙舟内部结构的极小一部分!一个微弱的光点在他所在位置闪烁,而遥远的前方,结构图深处,有一个更加明亮的光标在隐隐召唤,旁边标注着“启明殿”的古文。
“太好了!”有了方向,便不再是无头苍蝇。林尘仔细观察结构图,发现从他所在的这间“先驱遗骸室”到“启明殿”,需要穿过数片标记为“结构破损”、“能量乱流”甚至“阴影侵蚀”的红色区域,路径曲折蜿蜒。
“旺财,我们走。”林尘招呼一声,土狗立刻机警地竖起耳朵,跟在他脚边。
他推开金属门,门外是一条宽阔却幽暗的通道。通道壁非金非石,触手冰凉,闪烁着金属光泽,表面刻满了从未见过的流线型符文,与如今修真界的阵法符文迥异,更像是一种……科技造物?通道顶部,有微弱的荧光条带延伸向远方,但大部分已经熄灭,只有零星几点提供着可怜的光亮。空气中有淡淡的尘埃味,还有一种……类似臭氧的奇特气息。
混沌道体让他对能量异常敏感,他能感觉到,这通道中弥漫着一种极其稀薄、但品质高得吓人的惰性能量,像是某种高级动力源衰竭后残留的气息。
他按照观星镜的指引,选择左手边的通道前行。脚步在空旷的通道中发出轻微的回响,更显此地死寂。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裂口,像是被某种巨力强行撕开,边缘扭曲,露出后面更加黑暗的空间。裂口处,有细微的、扭曲的光线闪烁,那是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
“绕过去。”林尘心中一凛,根据观星镜显示,旁边有一条备用维护通道。他找到一处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用力推开,里面是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管道,布满了粗细不一的线缆和管道,更像是飞船的检修通道。
在管道中爬行了许久,前方传来流水声。钻出管道,眼前景象让林尘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个巨大的舱室,中央是一个干涸的、布满了枯萎奇异植物的培育池,池边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玻璃器皿。而舱室一侧的墙壁完全坍塌,露出外面扭曲、破碎的虚空,以及远处悬浮的巨大陆地碎片——他们仍在碎星群岛的内部空间!冰冷的虚空之风从破口灌入,带着侵蚀神魂的力量。
“这里曾是一个生态舱,但被击毁了。”林尘快速判断,不敢久留,顶着虚空之风,快速穿过舱室,进入对面的通道。
接下来的路途,愈发惊险。他经过了布满凝固的、如同水晶般血液的廊道(显然是惨烈战斗的遗迹);闯过了一片重力失衡、物品悬浮的区域;还差点触发了一处仍在运转的、攻击一切移动物体的自动防御射线阵列,幸亏混沌道体对能量变化极度敏锐,才险险避开。
他也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残骸:几块蕴含精纯星辰之力的奇异金属碎片(可能是仙舟装甲);一本记录着某种基础“星辰冥想法”的、材质特殊的银色书页(虽残缺,但对他参悟星辰之道有启发);甚至在一个类似武器库的废墟中,找到了一柄能量完全耗尽、但结构无比精妙的短杖形法器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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