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编号:0927
档案等级:绝密
归档日期:1947年,白露
一、镜中尸
秋雨拍打着“德昌当铺”的铜环门,发出沉闷的响。沈砚之踩着积水冲进堂屋时,掌柜的正瘫在柜台后,右手攥着块碎裂的铜镜,指缝里渗着黑血。更诡异的是他的脸——左眼的位置空着,伤口边缘整整齐齐,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剜去,而右眼圆睁,瞳孔里映着个模糊的黑影,细看竟与他自己的轮廓重合。
“沈法医,您可算来了。”巡捕老李的声音发颤,指着柜台后的铜镜碎片,“这镜子邪门得很,刚才我碰了一下,指尖就像被冰碴扎了,现在还麻着呢。”
沈砚之戴上羊皮手套,拾起最大的一块镜片。镜面蒙着层灰雾,擦去雾气,里面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片幽深的竹林,一个穿青布衫的男人正背对着镜头,手里举着面完整的铜镜,镜光在竹林里投下斑驳的影,像无数只蠕动的虫。
“死者王德昌,五十六岁,当铺掌柜,独居。”老李递过登记簿,“最后一笔交易是昨晚亥时,一个姓柳的女人当掉了这面铜镜,说是家传的,民国元年的物件。”
登记簿上画着个简单的镜形,旁边标着“七窍镜,缺左眼”。沈砚之想起祖父留下的那本《异器考》,里面记载过一种“影蚀镜”——镜面照人时,会慢慢吞噬观者的影子,影子被蚀尽之日,就是人眼被剜之时,而镜中会多出一个与死者一模一样的“影奴”。
他掰开王德昌的左手,掌心刻着个极小的“七”字,刻痕里嵌着些银灰色的粉末,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汞味——那是铜镜鎏银时常用的材料。
二、第七面镜
回到法医室时,雨还没停。沈砚之翻出《异器考》,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七面铜镜,形态各异,唯独第六面和第七面的位置空着,旁边用朱砂写着:“宣统三年,洛阳古墓出七镜,镜背刻二十八宿,照之能见往生影。影蚀七人,镜合则门开。”
“往生影?”他盯着那行字,突然想起王德昌瞳孔里的黑影。这时老李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木盒:“沈法医,查到了!这半年来,城里已经死了六个人,死法全一样——左眼被剜,掌心有‘七’字,都接触过古董铜镜!”
木盒里是六份验尸报告,附带六块铜镜碎片。沈砚之将碎片按顺序排开,发现每块碎片的边缘都刻着星宿名: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正好是东方七宿的前六个,唯独少了最后一个“箕水豹”。
“第七面镜,就是姓柳的女人当掉的那面。”沈砚之指着王德昌手中的碎片,“她故意把镜送来当铺,就是为了让第七个人死。”
他突然注意到,每份报告里都提到死者家中有“竹影画”。王德昌的卧室墙上就挂着幅《墨竹图》,竹枝的阴影在灯光下扭曲,像无数只手在抓挠墙面。沈砚之凑近细看,发现画轴里藏着张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镜中影,竹中藏,七人齐,见阎王。”
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塞进去的。
三、柳氏藏镜
姓柳的女人住在城西的竹林庵。那庵堂藏在茂密的毛竹林里,山门紧闭,门环上缠着圈枯萎的竹藤,藤上挂着七个小小的竹牌,每个牌上都写着个名字,最后一个正是王德昌。
沈砚之推开门,院里的竹影在地上织成张网,网中央跪着个穿素衣的女人,背对着门口,手里举着面铜镜,镜面正对着西方,夕阳的光透过镜面,在墙上投下个巨大的星宿图,缺的正是“箕水豹”的位置。
“你终于来了。”女人转过身,脸上蒙着层薄纱,左眼的位置凸起,像藏着什么东西,“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她叫柳月娘,是洛阳古墓守墓人的后代。宣统三年,七个盗墓贼挖开古墓,盗走了七面铜镜,守墓人一族被灭门,只有年幼的她被藏在铜镜匣里,才逃过一劫。“那七人用活人喂镜,让镜中的影奴替他们办事,最后却因分赃不均自相残杀,只留了个后代,就是王德昌。”柳月娘的声音像竹叶摩擦,“我找了二十年,就是要让他们的后代,偿当年的血债。”
沈砚之突然发现,墙上的星宿图在移动,竹影里钻出些模糊的人影,正是前六个死者的模样,他们的左眼都空着,伸出手来,像是要抓什么。
“他们不是被我杀的,是被镜中的影奴杀的。”柳月娘举起铜镜,镜面里映出个青面獠牙的影子,正从镜中往外爬,“影奴需要人的左眼才能完全离开镜子,七个眼,七面镜,凑齐了就能变成活物。”
沈砚之的目光落在她的左眼上,薄纱下的凸起在动,像有东西要钻出来。“你的左眼……”
“是第一个影奴的眼。”柳月娘摘下薄纱,露出个空洞的眼眶,里面嵌着颗黑色的珠子,珠面映着个小小的人影,“我把它缝在自己脸上,才能控制影奴。现在就差最后一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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