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这处穴位有问题。” 苏锦汐指着剧本,“百会穴是诸阳之会,怎么能用长针斜刺?”
张胡子叼着烟卷挥手:“你懂什么?这是戏剧效果!观众就爱看这个!”
“可会出人命的。” 苏锦汐坚持,“要么改穴位,要么换短针,否则这戏我不拍了。”
“你以为你是谁?” 张胡子把剧本摔在桌上,“别以为梅老板给你撑腰就敢耍大牌!不想拍就滚!”
两人正争执不下,片场入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苏锦汐抬头,看见陆瑾珩穿着黑色西装站在水银灯的光晕里,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西医,手里拎着个银色药箱。
“谁说要滚?” 他的声音比片场的冰汽水还凉,“我倒要看看,谁敢让梅老板投资的女主角滚。”
张胡子的烟卷掉在地上:“陆…… 陆先生?您怎么来了?” 他显然认识陆瑾珩,态度恭敬得像见了祖宗。
陆瑾珩没理他,径直走到苏锦汐面前,目光在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上停了瞬:“周老先生说你把他的银针拿反了,特意让我来盯着。”
苏锦汐的脸腾地红了。那天在药铺练习扎针,她确实把毫针的针尖对着自己,被周老头笑了半天,没想到这老顽童还跟陆瑾珩告状。
“初学乍练难免出错。” 她梗着脖子反驳,“总比某些人只会站着说风凉话强。”
“哦?” 陆瑾珩挑眉,突然从药箱里拿出支三寸长针,“那你说说,这针该怎么用?”
苏锦汐看着那枚寒光闪闪的长针,突然明白他的用意。她接过针,走到布景板前的人体穴位图旁,指着太阳穴下方的位置:“这里是曲鬓穴,可治头痛眩晕,用一寸半针平刺,绝不能用长针深刺。” 她转头看向张胡子,“剧本里的百会穴施针纯属胡闹,要么改戏,要么请专业医师现场指导,否则出了事故,谁也担不起责任。”
白玫瑰在一旁煽风点火:“苏小姐不过是个演员,怎么敢质疑剧本?我看她是想借机拖延拍摄吧。”
“我是不是拖延时间,试试便知。” 苏锦汐看向男主演,“李老师,您昨天说偏头痛犯了,要不要试试我的针灸?”
李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他这老毛病犯了好几天,吃了西药也不管用,正愁没辙。
苏锦汐消毒银针,指尖捏住一寸半针,对准曲鬓穴轻轻刺入。她的动作稳得像老手,捻转提插的手法竟有几分周老头的影子。不过片刻,李老师就直点头:“舒服多了!头不晕了!”
片场顿时一片惊叹,连张胡子都看直了眼。
陆瑾珩站在人群后,看着苏锦汐被众人围住请教的样子,唇角勾起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001 的电子音适时响起:【宿主,您的左肩伤口又渗血了。】
“无妨。” 他摸了摸藏在西装下的绷带,“先看看某些人怎么揭穿白莲花的真面目。”
苏锦汐刚给李老师起针,就见道具组的人抬着个药罐走过,里面熬着的 “毒药” 正冒着黑烟。她突然想起什么,拦住道具师:“这药里加了什么?”
道具师挠挠头:“按剧本写的,巴豆、黄连、还有点墨汁,看着像那么回事就行。”
苏锦汐的眉头皱得更紧。巴豆性寒,黄连味苦,混在一起确实像毒药,但她闻到了一丝极淡的杏仁味 —— 是生氰苷,过量会致命!
【检测到氰化物成分!浓度 0.01mg/kg!】007 的警报声尖锐起来,【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会引发呕吐抽搐!】
“这药谁准备的?” 苏锦汐厉声问。
道具师指了指红姐:“是红姐昨天送来的,说让我们今天熬着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红姐身上。她脸色煞白,连连摆手:“不是我!我只是从家里找了点药材,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白玫瑰突然捂嘴轻笑:“红姐也是好意,许是弄错了药材吧。苏小姐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拍戏用的道具,难道还真能毒死人不成?”
“是不是小题大做,白小姐试试便知。” 苏锦汐端起药碗就要递过去,白玫瑰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到身后的灯架, mercury 灯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碎片溅到她的旗袍上,划开道口子。
“啊!” 白玫瑰尖叫着扑到陆瑾珩身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陆先生!她想害我!”
陆瑾珩嫌恶地后退半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被碰到的袖口:“这位小姐,碰瓷碰到我面前三次,你是觉得我脾气太好,还是觉得监狱饭好吃?”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慑人的寒气。白玫瑰的哭声卡在喉咙里,看着他袖口露出的银色手环,突然想起红姐说过的话 —— 这位陆先生是上海滩新贵,手段狠辣,连梅老板都要让他三分。
“我…… 我不是故意的……” 白玫瑰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是不是故意的,查清楚就知道了。” 陆瑾珩看向梅老板派来的助理,“把药碗送去化验,顺便查查红姐最近的行踪,我记得她昨天去过大华药房买药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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