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琛那句“掘地三尺”的命令,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决绝,在顾家别墅上空回荡。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王叔就带着一群愁眉苦脸、装备齐全的佣人和保安,开始了对后院元宝活动区域的“考古发掘”工作。锄头、铁锹、金属探测器、甚至小型挖掘机都开了进来,阵仗之大,堪比国家地质勘探。
元宝被暂时拴在了前院,它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又闯了什么祸,看着后院的热闹景象,还以为要给它建新的游乐场,兴奋地汪汪直叫,时不时试图挣脱绳索加入“施工队”。
顾夫人心疼狗也心疼草地,在一旁不停念叨:“轻点挖!哎哟我的草坪!廷琛也是,跟条狗较什么劲……”
顾星野戴着墨镜打着哈欠下来看热闹,还不忘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家父倾情巨制《掘地三尺找狗粮》,年度魔幻现实主义大片开机现场。”
唐雪和顾安玥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楼下这片狼藉。
“你觉得能挖出什么?”唐雪低声问。那个新出现的U盘,以及“渡鸦”成员传递的纸条,像两块巨石压在她心上。
“不知道。但元宝的‘寻宝’能力,似乎总是能精准地指向某些关键节点。”顾安玥目光沉静,“或许,它挖出的不是‘东西’,而是‘线索’,甚至是……被人故意埋下的‘诱饵’。”
“故意埋下?”唐雪皱眉,“谁会把这种东西埋在狗屋下面?”
“很多‘人’。”顾安玥意有所指,“比如,那个一直没放弃监视顾家的‘。’;比如,可能同样在利用元宝传递信息的‘渡鸦’残部;甚至……可能是大哥自己埋下,用来测试或者防备什么的。”
这个猜测让唐雪后背发凉。如果真是顾廷琛自己埋的,那他的疑心和城府就太可怕了。
“那纸条上的‘孔雀羽毛有毒’又是什么意思?”唐雪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顾安玥接过纸条,仔细看着那行字,沉吟道:“秦家后院那只蓝孔雀,是秦老爷子的爱宠,养了十几年了,从没听说过有什么问题。‘羽毛有毒’……是指物理上的毒素,还是某种隐喻?‘渡鸦’的人冒死传递这个消息,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她操作平板,调出昨晚在秦家后院拍的孔雀照片放大观察:“羽毛颜色鲜艳,形态正常,看不出明显异常。但如果毒素是近期才被下的,或者需要特定条件触发……”
“需要接近那只孔雀,拿到羽毛样本化验。”唐雪得出结论。这又是一个高风险任务。
“秦家经过昨晚的事,戒备只会更严。直接接近很难。”顾安玥蹙眉,“除非……”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楼下正在疯狂刨坑的元宝。
唐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还想用它?!”
“它的‘狗运’,是我们目前最好的破局工具。”顾安玥语气冷静,“既然‘钥匙’可能在它身上,那‘解毒剂’说不定也得靠它。”
唐雪:“……”她开始怀疑顾安玥是不是对元宝有什么奇怪的信仰。
一天的挖掘工作下来,后院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
成果“斐然”: 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宠物骨头玩具若干; 失踪已久的车库钥匙一把; 顾星野小时候掉进去的玻璃弹珠一罐; 甚至还有一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刻着模糊花纹的砖头(疑似古物?);
但就是没有更多类似U盘或者硬盘的“惊喜”了。
顾廷琛看着汇报上来的“战利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拿起那块砖头看了看,又扔到一边,最终冷声道:“把狗屋彻底拆了!每一块木板都给我检查清楚!”
于是,元宝那个饱经风霜的狗屋被大卸八块。
然而,除了更多的狗毛和零食碎屑,一无所获。
那个最新的U盘,仿佛只是元宝又一次心血来潮的意外发现。
顾廷琛的耐心似乎彻底耗尽了。他不再关注后院的挖掘,转而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公司和外部威胁的应对上,周身的气压一天比一天低。
唐雪和顾安玥却不敢放松。U盘的出现和纸条的警告,都预示着风波并未平息。
如何再次接近秦家的孔雀,成了摆在眼前的难题。
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
第二天下午,秦煊竟然又亲自上门了。这次的理由是——赔罪。
“顾伯伯,顾伯母,昨天家里出那么大的乱子,让您二位和雪儿妹妹受惊了,老爷子心里过意不去,特意让我送些压惊的补品过来。”秦煊笑得春风和煦,带来的礼物堆满了客厅一角,价值不菲。
顾廷琛不在家,顾夫人受宠若惊地接待了他。
秦煊和顾夫人闲聊了几句,话锋一转,就落到了罪魁祸首元宝身上,语气充满了惋惜和后怕:“说起来,昨天真是多亏了元宝,虽然方式激烈了点……它没事吧?没吓着吧?我后来听说它好像还去后院追孔雀了?没伤着吧?我们家那只孔雀啊,年纪大了,脾气不好,可别抓伤了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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