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线不出于任何正式布防图,亦未录入军报。它只存于我脑中,与这折角之图,共为一道谜题。
谁若以为看破我布局,便已入我局中。
我吹熄案头烛火,帐内陷入半暗。月光从高窗斜入,照在铜牌上,那双蛇缠剑的纹路竟似微微蠕动。我未再触碰,只将两牌并置匣中,锁入暗格。
帐外传来巡夜士卒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节奏沉稳。我知那是新训的成果。他们不再喧哗,不再懈怠,每一步都如刀刻石,精准而无声。
这才是我真正要的兵——不靠人数,不靠地势,而靠纪律与意志。
我起身,立于帐门,望向远处山影。夜色如铁,压着整片东部边陲。我知道,葛温的耳目仍在暗处,哈维尔的铁钉仍钉在舆图之上,翁斯坦的枪锋也未归鞘。
可此刻,我不惧。
因我已不再急于证明自己忠诚,也不急于显露实力。我只需让所有人相信——我仍在葛温的秩序之内。
而秩序之内,最危险的,从来不是叛逆者,而是那个始终微笑、始终守礼、始终“稳重”的人。
我转身回案,提笔写下最后一道密令:“令西岭斥候,每夜子时,燃一盏无焰灯于旧哨塔。”
无焰之灯,不引人注目,却可为后续布防标记风向与地形。它不传讯,不报警,只是存在。
如同我此刻的布局。
如同我心中那团未熄的火。
我将密令封入蜡丸,交予心腹。他临行前,我低声叮嘱:“若有人问起,只道是祭火余仪。”
他点头退下。
我独坐帐中,取出一枚银戒。戒内刻断链纹,与诺顿所见铜钉逆火纹同源。我摩挲片刻,将它戴于左手无名指。
这枚戒,非我所有,而是信物。持此戒者,可在南谷旧盐场换取一匹快马、三日干粮,以及——一份名单。
名单上的人,皆曾效忠古龙,皆被神国放逐,皆愿火熄。
我将手缓缓握紧,戒指嵌入皮肉,一丝钝痛自指根升起。
帐外,风声渐紧。
一滴血,自指侧滑落,坠入案上未干的墨池。
墨水微微荡开,泛起一圈极淡的蓝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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