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正在食堂后厨切菜,杨厂长忽然掀帘进来,径直走到我跟前:“有个事要交给你办。厂里下周要宴请苏联专家,怕他们吃不惯咱们的炒菜,你能不能琢磨着做些西洋点心?”
我手里的菜刀顿了顿,心里盘算了下,笑着应道:“厂长放心,这事儿能办。不过我没正经吃过西洋点心,得去老莫(莫斯科餐厅)实地尝尝,知道啥味儿、啥口感,才能做地道不是?”
杨厂长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张批条,又塞给我一叠钱:“专款专用,你今天就去,尝仔细了!”
拿着批条。
我先回了趟家,把妹妹带出来。
宠妹人设不能丢。
去老莫吃饭,不带妹妹,像话吗?
我揣着杨厂长给的钱和批条,拉上何雨水就往老莫走——正好让她也开开眼。
刚推开老莫的玻璃门,何雨水就攥紧了我的袖子,眼睛瞪得溜圆。
墙上挂着西洋油画,桌子铺着雪白的桌布,服务员穿着挺括的制服,连说话都比别处轻柔。
她悄悄往我身边挪了挪,小声说:“哥,这儿也太洋气了,我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递来烫金的菜谱,我接过来翻了翻,直接点了她爱吃的:“来一份红菜汤,两份罐焖牛肉,再来个奶油烤杂拌,面包要列巴。”
末了又加了句。
“开一瓶红酒,要常温的。”
何雨水听得直眨眼,等服务员走了才问:“哥,咱们点这么多,得花不少钱吧?”
“放心吃,哥不差钱。”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看着她好奇地摸了摸桌布上的花纹,心里也敞亮。
不多时,菜一道道上来,红菜汤飘着香,罐焖牛肉炖得软烂,我给她切了块牛肉,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慢慢品着。
何雨水小口吃着,脸上渐渐没了拘谨,眼睛里全是新鲜劲儿。
看着她这模样,我觉得这钱花得值——自己得了好处,总得让妹妹也跟着沾沾光。
列巴得有麦香,面包要松软,奶油不能太甜。
其实尝下来也没多难,就是做法跟中餐不一样,尤其缺个能批量烤的大烤箱。
回去跟杨厂长一汇报,他拍了拍桌子:“烤箱的事我来解决!”
没成想他真有办法,隔了两天就从别的单位调来了一个半人高的大烤箱,直接安在了食堂后厨。
我当即挽起袖子试手,发面、揉团、调奶油,按在老莫尝来的味道反复调整。
傍晚时分,一炉金黄的面包刚出炉,香气就飘满了食堂。
我拿了个热乎的递给杨厂长,他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就是这味儿!比老莫的还香!”
没过两天,厂里的任命就下来了——我被提拔成了二号厨房的班长,管着十来号人。
握着新领的红袖章,我心里清楚,这不仅是靠手艺,更是借了那顿老莫洋餐的光。
轧钢厂宴请苏联专家那天,会议室里气氛算不上热络。
专家们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端着茶水,跟厂里领导谈话时,眼神里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显然没把这场招待放在心上。
直到食堂那边传来消息,说可以开饭了,众人往二号厨房旁边的小餐厅走,刚拐过走廊,一股熟悉的麦香和肉香就飘了过来。
为首的苏联专家伊万忽然停下脚步,抽了抽鼻子,眼里露出几分意外——这味道,像极了家乡的烤面包和炖肉。
走进餐厅,桌上摆得满满当当:金黄的列巴切片堆在瓷盘里,旁边是奶油烤杂拌,罐焖羊肉冒着热气,红菜汤盛在银碗里,连撒的香草都透着地道。
唯一不一样的,是桌上摆的酒瓶——没有伏特加,只有几瓶二锅头。
“抱歉,暂时没找到高度数的洋酒,用这个代替一下。”
杨厂长笑着解释。
可伊万已经迫不及待拿起叉子,尝了口烤杂拌,又喝了口红菜汤,眼睛瞬间亮了:“这味道!跟我母亲做的一模一样!是俄国厨子吗?”
其他专家也纷纷动筷,嘴里不停说着“哈拉少”,吃得满脸满足。等大家快吃饱时,我才从后厨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刚烤好的小点心。
伊万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大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生硬的中文喊:“不可思议!竟然是中国厨师!”
其他专家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夸我手艺,伊万还拉着我的手说:“朋友,下次一定要去我们宿舍做客!我们有真正的伏特加,跟你换厨艺!”
看着专家们热情的模样,杨厂长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我也跟着点头应下——没成想,一顿洋点心,还真拉近了距离。
宴请专家的事刚过两天,杨厂长就把我叫到办公室,笑着说:“专家们天天跟我夸你,说下次来还想吃你做的菜!厂里给你记个功,想要啥奖励,你尽管提。”
我早有打算,直接开口:“厂长,别的我也不缺,要是方便,能不能给我一张自行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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