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滩村的土坡上,午后的风带着点热意刮过,卷起几缕尘土,又漫不经心地拂过许半夏额前的碎发。
她侧过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探究,还有几分藏不住的审视。
结婚这些年,我在她眼里一直是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除了每过一段时间出差,别的什么也没有。
一直守在家里等她回家。
从来没有因为是她的丈夫而对她的生意工作指手画脚。
可她心里门儿清——一个真简单的人,哪能在她最缺钱扩堆场时,眼睛不眨地就拿出数千万来?
“堆场的地我能租下来,但后续要通水通电、平整场地,村里那几个头头明里暗里卡着脖子,无非是想多要些好处。”
许半夏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点烦躁。
“我不想花这笔冤枉钱,你有什么法子?”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你可别想那些下三滥的主意,真把关系闹僵了,甚至闹出事来,以后我们在这儿就寸步难行了。”
我看着远处坡下的村子,笑了笑:“你觉得我们为啥奈何不了一个村长?”
许半夏挑眉:“还能为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呗。”
“不全是。”
我摇摇头,风把声音送得远了些。
“因为咱们是在这片土地上讨生活,这里讲究的是官本位。咱们赚再多钱,在人家眼里也还是小民百姓,这点得认。所以一个村长敢给你摆脸子,他倚仗的不是自己多能耐,是他头顶那顶‘官帽’带来的便利。”
许半夏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牛仔裤裙的布料。
“但咱们犯不着跟他斗。”
我继续说:“村长是能为难咱们,可他终究也只是个村长。他有他的层级,咱们有咱们的门路。做生意的谁没跟政府部门打过交道?咱们对付不了村长,不代表没人能对付。用英雄斗英雄,用好汉斗好汉——找个能压过他的人来挺咱们,他那点权力,不就成了摆设?”
我转头看向她:“你这行当里,就没认识什么政府里的大人物?比如管你们这个领域的监管部门?”
许半夏眼睛亮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发展委的高副会长算吗?女的,级别不低。”
但她很快又泄了气。
“不过也就是见过几面,在行业会上远远听过她讲话。咱们这种小打小闹的,哪敢凑上去?平时见了官员都绕着走,真要深交,得是伍建设那种级别的行业领军人物才够格,我还差点意思。”
“就找她。”
我斩钉截铁地说。
许半夏愣了:“找她?人家能理我?”
“你忘了,女性官员能走到那个位置,尤其是在发展委这种地方,要么手段远超常人,要么背景深不可测,往往两者兼具。”
我看着她。
“她们能在男人堆里拼出来,最懂怎么权衡利弊。你觉得伍建设够格,但在高副会长眼里,他那种老油条见得多了。反倒是你这种‘不够格’的,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机会。”
风又起了,吹得坡上的野草沙沙作响。
许半夏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里慢慢透出点琢磨的神色,显然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她知道,我看似随意的话里,从来都藏着不随意的底气。
土坡上的风渐渐缓了些,许半夏抬手把被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望着远处工地的方向,慢慢开口:“高会长叫高跃进。”
她顿了顿,像是在搜刮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记忆:“具体家里什么情况,没人跟我提过,圈子里也没什么风声。不过单看她本人,确实挺出挑的——不算那种一眼惊艳的,但往那儿一站,气质就压得住场。穿西装总是笔挺,说话语速不快,每个字都透着股干练劲儿,算是……气质型的美女吧。”
说到职位,许半夏的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她在国家重工业发展维持会当副会长,管的就是钢铁这一块,政策制定、行业监管,全在她的职权范围里。你也知道,这部门厉害得很,国企改革、产业规划,她都能直接掺和决策。说句实在的,咱们这行的人,谁见了她不得客客气气的?”
可话锋一转,她又皱起眉:“但我跟她,真谈不上什么交情。顶多就是行业年会远远见过几次,递过名片,她估计转头就忘了我是谁。我这种规模的,在她眼里大概就是颗不起眼的螺丝钉。”
她转头看我,眼里的疑虑藏不住:“你真觉得她会帮我?就为了个堆场的事,犯得着让她这种级别的人出手?”
我没直接回答,反问她:“那你觉得,这位高会长是哪种人?会为了好处动心思,还是更看重公正那套?”
许半夏低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我真说不准。圈内没听过她什么不好的传闻,没谁拿得出她收好处的实锤,可也没人敢打包票说她绝对干净——这种位置上的人,心思深着呢,哪是咱们能看透的?”
她抬头时,眼神里多了点不确定:“但有一点,至少明面上,她没什么不正之风的名声。开会时讲起政策,条理清楚,对行业里的猫腻似乎也门儿清,不像那种混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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