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赣大桥主塔封顶的鞭炮声刚歇,夕阳把塔身染成暖金色,启轩攥着刚打印出的封顶验收报告,指头还沾着喜庆的红纸碎屑,却被快递员递来的牛皮纸信封浇了盆冷水。
信封没贴邮票,也没写寄件人,拆开时掉出一叠照片,画面里的工程车正往江边倾倒废料,车灯在夜色里刺得人眼晕——背景里“江南路桥”的车队编号,像道黑印子烙在纸上。
最底下压着张打印纸,字迹歪歪扭扭,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怕暴露笔迹,“环保部门已收到举报,等着瞧。”启轩的手指瞬间冰凉,指腹摩挲着照片里的废料堆——他比谁都清楚,施工队严格执行“废料分类清运”,混凝土残渣全拉去指定填埋场,这些照片要么是摆拍,要么是偷换了时间地点。
可基建行业最忌讳“环保”二字沾边,一旦舆论发酵,就算最后澄清,项目进度也得被拖垮。
“柳工!出事了!”赵队长的声音裹着风冲进来,安全帽上还沾着封顶时的彩屑,“监理方刚打电话,说要暂停主塔验收,等环保部门调查结果出来再说!还有,王富贵的人刚才来工地门口绕了圈,放话‘要是你们扛不住这摊子,他们江南建设愿意接手后续工程’。”
王富贵——柳加林斗了十几年的老对手,去年川藏铁路隧道项目上,就因为技术方案不如江南路桥,眼睁睁丢了上亿订单,如今显然是想趁火打劫。
启轩捏着照片的指节泛白,纸角被攥得起了毛边,“立刻去调度室,把近一个月的废料运输台账、所有进出工地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尤其是夜间22点到凌晨5点的——重点查工程车的载重记录和车斗里的废料颜色。”
监控室里,十几个屏幕同时亮起,蓝光映得人脸色发沉。启轩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工程车进出记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把3天前的监控画面调了出来,“放大这里,看车斗里的废料。”
屏幕上,编号“赣A·”的工程车正缓缓驶出工地,车斗里装的是浅灰色混凝土残渣,还能看到未清理干净的钢筋碎末;而照片里的废料是黑褐色,混着碎砖块和塑料袋,明显是其他工地的建筑垃圾。
“光有监控还不够。”启轩忽然想起周院士上个月来工地调研时提过的区块链技术——数据一旦上传,就会盖上不可篡改的时间戳,像给证据加了把锁。
“赵队,你立刻联系技术组,把所有废料处理单据、工程车GPS运输轨迹、甚至填埋场的签收记录,全部上传到我们的项目区块链系统。”他调出系统后台,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跳出一行行绿色代码,“每一条数据都要标注精确到秒的时间戳,谁也别想篡改。”
赵队长盯着屏幕上陌生的界面,眉头拧成疙瘩,“这玩意儿……真管用?万一环保部门不认,或者王富贵那边找人做假数据反驳怎么办?”
“他们必须认。”启轩的声音沉得像隧道里的钢拱架,眼神却亮得惊人,“现在就给省交通厅发申请,说我们江南路桥自愿对昌赣大桥项目实行‘阳光施工’公示——把区块链系统的查询权限对社会开放,任何人都能查每一批废料的去向、每一笔运输的记录。”
他要的不是被动等待调查,而是把所有牌摊在阳光下:谁在按规矩做事,谁在背后使绊子,一目了然。
赵队长刚要转身去打电话,启轩忽然叫住他,指着屏幕上的GPS轨迹图“再把工程车的称重记录也加上——每辆车出厂时的重量、到填埋场卸完货后的重量,差额就是废料的实际重量,跟台账对得上,就不怕有人说我们‘瞒报数量’。”
窗外的夜色渐浓,主塔顶端的航标灯开始闪烁,红光在江面上投下细碎的影。
启轩盯着区块链系统上不断跳动的上传进度条,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修路建桥,先修人心”——这次不仅要保住项目,更要守住江南路桥的名声,让那些想搞小动作的人知道,靠耍手段赢不了,真正站得住脚的,永远是过硬的技术和干净的底线。
江南路桥的会议室里,柳加林盯着区块链系统上滚动的数据,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王富贵的电话刚挂,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老柳,孩子们太嫩,扛不住事就吱声,别让项目黄了。”
“爸,王富贵在逼我们放弃主桥的钢结构供应。”启轩把王富贵公司近期的钢材采购记录推过去,“他们刚从河北进了一批低价钢材,想趁机抢标。”
柳加林的指节泛白,“他以为抓着我们的把柄了?当年岑港大桥他玩过同样的把戏,用假检测报告诬陷我们的钢筋强度不达标,最后还不是被我拿出原始数据砸回去?”
他忽然停住,看着启轩的区块链系统,“这东西,能把所有材料检测报告也传上去吗?” 启轩眼睛一亮,“不仅能传,还能关联到生产厂家的资质、物流信息,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那就传。”柳加林站起身,拿起安全帽,“我去趟环保厅,不是去解释,是去申请联合调查——让他们带着专家来,当着媒体的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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