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会议刚结束,张芳芳便抓起桌上的安全帽往车间走。帆布包里的保温杯撞出轻响,里面是杨桂兰一早煮的绿豆汤——她昨晚在厂里盯到后半夜,今晨又赶在工人上班前开了会,眼下连口热饭都没顾上吃。
“把各车间主任叫到注塑车间,现在就去。”她跟助理交代时,脚步没停,鞋底碾过厂区的碎石路,溅起细小的尘土。
自家厂子的注塑车间里,有三台核心机器,其中一台又趴窝了,正等着人修呢。
张芳芳蹲在最老的那台“老伙计”旁——这是她创业第二年咬牙买下的,机身还贴着当年工人贴的“安全生产”纸条,如今却敞着机盖,零件散落得像摊开的积木。
车间主任老周搓着手,声音发涩,“芳姐,维修组查了,这台主要是主轴齿轮磨坏了,本地找不到同型号的。”
张芳芳没抬头,指头拂过机器内壁的划痕——这些年订单忙时,这台机器连轴转,连保养都得挤在深夜。“老周,你现在就带两个师傅去仓库,把那台闲置的旧机器拆了,看看齿轮能不能通用。”
她站起身,安全帽的带子勒得下颌发紧,转身往原料库走时,远远就听见采购组的争吵声。
小张正对着电话急得直跺脚,“就算你们厂子着火,也得给我们想想办法啊!”张芳芳推门进去,桌上的供应商名单被画得密密麻麻,红笔圈着的“紧急”字样刺得人眼疼。
“别跟原供应商耗了。”她把名单拉到面前,用手指着几个熟悉的名字,“给这江苏的李总打个电话,就说我张芳芳求他,他仓库里有备用料,让他匀给咱们三吨,现款现货。再让柳加林联系他建材圈的朋友,看看能不能临时调一批替代料,先把手工组装的工序撑起来。”
安排完原料,她又在办公楼走廊贴了张“进度公示表”,红笔写着“距交货仅剩7天”。下午五点,各部门负责人准时聚在公示表前,像学生等着老师批改作业。
“注塑车间:旧齿轮适配中,新配件明天到。”“原料组:第二批江苏李总已发货,明天上午到厂。”“组装组:现有工人两班倒,缺口5人。”张芳芳看着公示栏,突然笑了,“组装组缺人是吧?今晚我带行政、财务的人过来,打包肯定没问题。”
天黑时,车间里亮起了应急灯。张芳芳穿着工装服,跟着老工人学打包,胶带撕拉的声音里,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妈妈”。转头见悦昕举着个饭盒,柳加林拎着保温桶,“家里炖了鸡汤,给你和工人们都带点。”
老周凑过来,喝着鸡汤叹道:“芳姐,当年你从财政局辞职办厂,我还觉得你疯了,现在才知道,你这股子劲,就适合干实业。”
张芳芳咬着鸡腿,看着车间里忙碌的人影——维修组还在调试机器,采购组在核对物流信息,连行政部的小姑娘都在认真打包。
她连忙给林先生打去电话,“林总,请放心,按约定交货……”打电话的瞬间,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公示表上,“7天”旁边,被人悄悄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重新处理布料的那两天,张芳芳几乎把家安在了质检点。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她亲自拿着色卡比对每一匹布,用手在布料上反复摩挲——那是她早年在纺织厂实习时练出的本事,凭手感就能辨出纱支密度,看光泽就知染色是否均匀。
“李师傅,你看这块布的经纱有点松。”她把布料铺在检测灯下,光线穿透布面,露出几处细微的透光点,“要是做成成衣,洗两次就容易变形。”
负责染色的李师傅蹲在旁边,脸涨得通红。他从业二十多年,还是头回被人揪出这么细的问题,手里的色卡都捏得发皱,“张总,我这就去调机器张力,保证后面的布都没问题。”张芳芳却没让他走,而是叫住质检组的小王,“把之前染好的布都搬过来,咱们逐匹查。”
这一查就查到了后半夜。车间里的灯亮了大半,质检组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对着色卡比对,一拨用拉力仪测试布料强度。张芳芳裹着件旧棉袄,手里的马克笔在不合格的布料上画着叉,每画一道,眉头就皱紧一分。“已经挑出三十多匹有问题的了。”小王揉着发酸的肩膀,“这些都要重新染色吗?”
“必须重染。”张芳芳把画叉的布料归拢到一起,“林总这批订单是出口的,国外客户对质量要求更严,哪怕是0.1的色差,都可能被退货。”
她突然想起去年有批货因为纽扣松动被退回,光运费就赔了三万,那笔钱差点让公司撑不过年关。“咱们不能再犯同样的错。”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车间里格外清晰,“现在多花点功夫,总比将来砸了招牌强。”
第二天一早,重新染色的布料刚送进车间,张芳芳就带着质检组守在旁边。李师傅调完机器参数,先染了一小块样品,她拿着样品在自然光下看了又看,又送到实验室测色牢度,确认没问题了才点头,“可以批量染了,每染一批,都要送样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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