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忽然停了。
三十七个培养舱同步震动，舱盖缝隙中渗出黑色雾气。药人们集体抬头，目光锁定齐砚生，嘴唇微动，齐声低语：
“医者……当以命换命……”
齐砚生心头一震。这是青囊门祖训，只有核心传人才知道。
怎么可能从他们口中说出？
他猛然意识到不对。这些人不只是药人，也不是单纯的复制体。他们是被植入了某种信息的载体，甚至可能承载着过去几十年所有受害者的记忆。
而眼前这个自称“狂医”的男人，很可能是第一个实验品，也是唯一一个成功存活并反向掌控异能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齐砚生问。
“我想让你也尝尝，被最信任的东西背叛的滋味。”狂医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扭曲的银针，针身布满裂痕，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断裂又重组。“这一针，我练了二十年。今天，我要把它还给你。”
齐砚生握紧手中金针，阵法光芒再次增强。
两人对峙，空气中只剩下药人低语与阵法嗡鸣。
狂医忽然咧嘴一笑，右眼闪过一丝诡异红光。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下来吗？”
齐砚生没回答。
“因为那一针，是你母亲亲手扎的。”狂医低声说，“她说，只有最痛苦的人，才能看见真相。而我现在……看见了。”
齐砚生呼吸一顿。
母亲从未提过这段往事。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青囊门罪孽的一部分。
“所以你回来了。”齐砚生缓缓道，“不是为了杀我，是为了逼我说出真相。”
“不。”狂医摇头，“我是为了让你亲手把我再杀一次。如果这一次，你还敢用针。”
他说完，双臂展开，背后竟浮现出三十六道虚影，全是药人的模样。他们手拉手，围成一圈，将中央培养舱包围其中。
齐砚生认出来了。那是“双生之咒”的变体，一种以群体意识供养单一核心的禁术。
而核心，正是还未完全苏醒的沈清梧复制体。
“你要用她做祭品。”齐砚生说。
“我要用她打开门。”狂医回应，“通往你们一直隐瞒的地下实验室。那里关着比畸变体更可怕的东西——最初的失败品。”
齐砚生眼神骤冷。
他知道那个地方。父亲临终前留下线索，说有一批早期实验体从未销毁，而是被封存在幽冥通道深处。
如果狂医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场袭击，根本不是终点。
而是开关。
他握紧金针，阵法光芒再次提升一级。
“你可以打开门。”齐砚生说，“但我不会让你带走任何人。”
狂医笑了，笑声沙哑刺耳。
“那你准备好迎接真正的噩梦了吗？”
他抬起手，掌心银针缓缓指向天空。
三十七个药人同时睁眼，眼中不再是血红，而是漆黑一片，如同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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