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意志的球体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灭世符文脱离球体，在空中凝成遮天蔽日的咒文。
李哪吒却在此刻露出笑意，混天绫猛地收紧，将球体拽至胸前：
“来得好！”
他张开嘴，竟将那团黑色球体直接吞下，眉心的神识之眼爆出万千金光。
“李哪吒！”
李一的星枢差点脱手，却见少年的莲藕身躯突然膨胀，混天绫与风火轮同时解体，化作漫天光点融入他的经脉。
下一刻，李哪吒的身体竟变成了太阳般的存在，肉瘤的脓水刚触及光芒便蒸发殆尽，连带着周围的空间洞口都开始崩塌。
“现在——”
少年的声音从光芒深处传来，却像是从天地间每个角落同时响起，
“用你的砖，给这堆烂肉最后一击！”
李一握紧星枢，感受着砖内传来的澎湃力量。
他看见星枢的青砖虚影已完全修复，二十八星宿图与十二都天神煞阵重合，在肉瘤上方织成巨大的封印阵。
当他将星枢掷出的刹那，半步宗师的威压与上古法器的神力共振，竟在虚空中撕开道缝隙，露出了外界的星空。
星枢虚影带着开天辟地般的力量砸中肉瘤，深渊心脏在光芒中发出不甘的轰鸣。
李一看见无数光点从肉瘤中飞出，那是被囚禁千年的人类武者残魂，他们在星辉中化作流星，向真正的星空飞去。
当一切尘埃落定，李哪吒已恢复原样，坐在废墟上把玩着火尖枪。混天绫重新缠上他的手腕，风火轮却只剩下一只，正在他脚边一蹦一跳。
“可惜了我的轮子。”
他晃了晃空荡荡的左脚，却在看见李一手中的星枢时眼睛一亮，
“不过你的砖不错，比我的乾坤圈还顺手。”
李一这才发现，星枢砖面竟多了道火焰纹路，与混天绫的赤练完美融合。
他望向崩塌的深渊心脏处，那里已长出株晶莹的莲花，每片花瓣都刻着“生”字符文——那是深渊中诞生的第一缕生机。
“走吧，李一。”
李哪吒站起身，单脚踩着风火轮歪歪扭扭地飞起，
“回去让陈老鬼给我补发轮子，就说……”
他回头一笑，眉间的英气中带着顽皮，
“就说咱们给深渊换了颗‘良心’。”
星空下，星枢与风火轮的光芒相互缠绕，向人类营地的方向飞去。
李一摸着星枢上的新纹路，忽然明白——所谓的“捅穿深渊心脏”，从来不是单纯的破坏，而是在黑暗中种下光明的种子。
而他和李哪吒，不过是这漫长播种过程中的两颗火种而已。
“下次再来，”
他望着身后逐渐愈合的空间裂缝，轻声道，
“这里会变成开满莲花的草原。”
风火轮的轰鸣渐远，却在深渊的夜幕里，留下了永不熄灭的光痕。
……
来时赤金双轮划破虚空如闪电，归时星枢星辉与混天绫光带交织成虹。
李一望着脚下逐渐清晰的营地灯火，正想调侃两句“凯旋而归”，却见肩头的李哪吒突然拽了拽他的战术背心。
“我就不下去了。”
少年单脚踩着风火轮歪头看向星空，另一只空荡荡的裤管被夜风掀起，露出莲藕小腿上未完全愈合的金光裂痕。
“啊？”
李一转头，星枢在掌心轻轻震动，砖面的火焰纹路与少年袖中露出的混天绫残片共鸣，
“深渊心脏都被你捅穿了，不和陈将军喝杯庆功酒？”
李哪吒撇撇嘴角，发间的乾坤圈泛起微光：
“上次出来多耽搁了半日，紫微那老头骂了我个狗血淋头。说那封印松动是我喝酒误事…… ”
少年打了个寒颤，风火轮突然加速，带起的气浪卷得李一头发乱舞，
“你替我喝吧，就当是赔你星枢被蹭掉的那层砖皮。”
李一哭笑不得，看着少年指尖飞速结印，虚空裂开道嵌着星轨的缝隙。
他忽然想起在深渊战场上，那柄火尖枪刺入深渊心脏时，少年眼底闪过的复杂光芒——
像是厌倦了永恒之战的疲惫，又像是终于触到战友后背的安心。
“下次再来玩啊！”
李哪吒挥了挥衣袖，混天绫化作流光掠过李一耳畔，留下枚刻着“哪吒”二字的火纹符篆，
“记得给我的风火轮带点M北森林的荧光草，那玩意儿烧起来比神丹还香！”
缝隙即将闭合的刹那，李一忽然抬手敬礼，星枢与混天绫的光芒在他胸前织成小小的光盾：
“谢谢！李哪吒，下次带你去吃军部食堂的红烧排骨！”
少年的笑声穿过星轨传来，带着不属于战神的鲜活气息：“
一言为定！要是排骨太柴，就用你的星枢当锅煮！”
流光散尽时，营地上方只剩李一孤身而立。
他摸着口袋里的火纹符篆，星枢突然发出清越鸣响，砖面竟浮现出风火轮的轮纹。
远处传来集合的军号声，夏英的链刀反光掠过帐篷顶，陈将军的营帐里透出温暖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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