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叫你……”
“叫我李哪吒。”
“这不合适吧？”
李一看着对方眉间的英气，想起昆仑墟壁画上斩龙的神将姿态，喉咙发紧，
“您可是神话里的人物……”
“让你叫就叫。”
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加速，风火轮爆发出太阳真火，
“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再废话，就把你扔在虚空中自己飞。”
灼热的气浪裹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一咬咬牙，用比星枢轻语更微弱的声音开口：
“李哪吒……”
“大点声。”
“李哪吒！”
……
赤金双轮划出半圆轨迹，混天绫如活物般在李一腰间缠出三重蝴蝶结，刹那间织就的护罩泛着灵宝的微光，将呼啸的罡风滤成拂面春风。
李一的星枢刚触到护罩边缘，竟响起金石相和的清鸣，砖面的二十八星宿图与混天绫的乾坤纹路隐隐共鸣。
“到了。”
李哪吒的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雀跃，风火轮碾过虚空的刹那，五行祭坛的青铜图腾柱已在足下展开。
李一的神识尚未完全铺开，便见少年抬手掷出乾坤圈，金光化作巨网罩向空间洞口，洞壁上的灭世符文竟如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
“李哪吒！祭坛有诈——”
他的警告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撕成碎片。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四只骨龙破土而出，胸腔里的幽鬼核心映着血月；
五只黄金骷髅王从祭坛阴影中站起，链刀上的武者头骨发出不甘的尖啸；
最深处的空间洞口里，三只骸骨之王拖着残缺不全的法袍踏出，腐肉滴落处燃起幽绿鬼火。
十二只半领主级鬼兽的威压叠加，竟将祭坛周围的空间压出肉眼可见的褶皱。
李一的星枢自动护主，砖面瑞兽虚影齐齐显形，却在触及鬼兽气息的瞬间颤抖不止。
他握紧砖体的手心沁出冷汗，却见身旁的小小身影突然展开双臂，混天绫化作漫天赤练，火尖枪在掌心凝成流火，连眉心的神识之眼都燃起金色雷焰。
“来得好。”
李哪吒的嘴角扬起战意盎然的弧度，混天绫率先出击，绫面上的符文与鬼兽身上的灭世纹路相撞，竟爆出万千火花。
三只骸骨之王的链刀同时劈落，却见赤练般的混天绫骤然分叉，每条绫带都精准缠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扯便将三只庞然大物掀翻在地。
火尖枪划破虚空的声响盖过鬼兽怒吼，枪尖点在骨龙头顶的瞬间，太阳真火轰然爆发。
那具曾让李一险些陨落的骨龙躯体，在真火中竟如纸糊般迅速崩解，幽鬼核心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烧成飞灰。
李一震惊地发现，少年的枪法轨迹竟与星枢砖面的“七杀阵”完美重合，每一次刺击都精准命中鬼兽的魂力核心。
“看好了，这才是对付亡灵的正确方式。”
李哪吒的声音穿过战场，混天绫突然暴涨数十倍，化作赤色长河席卷全场。
五只黄金骷髅王的骨雾刚要扩散，便被绫面上的离火符文烧成虚无，连带着它们手中的链刀都熔成铁水。
当混天绫缠上最后一只骨龙的脖子时，李一听见了颈椎碎裂的清脆声响——那是比军部最强破甲弹更干脆的击杀。
十二只半领主级鬼兽，在李哪吒手中竟如孩童戏耍的泥偶。
当最后一只骸骨之王的腐肉化作荧光消散时，少年踩着风火轮立于祭坛中央，混天绫滴着幽绿鬼血，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抬手召回乾坤圈，金光中露出空间洞口后的真相：
那里不是什么虫洞，而是深渊巨兽的育儿袋，无数鬼兽胚胎正裹在黏液里缓缓蠕动。
“就这？”
李哪吒的火尖枪挑起一枚胚胎，太阳真火将其烧成纯净的能量光点，
“比东海的夜叉还弱三分。”
他转身看向呆立的李一，眼中的雷焰渐渐化作笑意，
“你的星枢能吸收这些能量，要不要试试？”
李一这才惊觉，星枢的饕餮纹不知何时已张开巨口，正在吞噬战场残留的鬼兽能量。
砖面的“坤位”纹路急速修复，他体内的灵力回路也随之震颤，半步宗师的境界竟有了松动迹象。
“谢、谢谢。”
他望着少年袖中露出的莲藕指尖，忽然想起陈将军说过的话：
“真正的强者，从不会让战友独自面对黑暗。”
此刻站在这尸骸遍野的祭坛上，他终于明白，所谓的“援军”从来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并肩而立的锋芒。
“客气什么？”
李哪吒抛起火尖枪，枪身在空中划出绚烂的火光，
“接下来才是硬仗——看见洞口后面的深渊心脏了吗？咱们的任务，就是把它捅个对穿。”
星枢与火尖枪同时亮起，两种不同的光芒在祭坛上空交织成网。
李一握紧砖体，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忽然笑出声来——有这样的战友在侧，即便前方是深渊最深处的黑暗，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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