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效费权衡”的概念正式提了出来,要求户部在保障供给的同时,也要关注资金的使用效率。这既是对狄咏和沈括的提醒,也是对章惇等持重官员的安抚,试图在支持革新与控制成本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章惇领旨,心中虽有无奈,却也只得执行。他召来户部能吏,开始更精细地核算北疆各项开支,试图找出可以优化的环节,其绩效目标悄然转变为:在保障前线基本需求的前提下,实现军费开支的“节流”。
而在东宫,太子赵言的“绩效”课进入了更实际的阶段。太子少傅不再仅仅讲述概念,而是拿来了一些简化过的、关于漕运损耗、各地粮价、军械制造成本的报表。
“殿下请看,江南漕粮运至北疆,每石官价运费几何?若遇风雨、匪患,损耗又几何?此皆成本。北疆造一‘神机箭’,耗费相当于多少石粮食?若此箭能在野狐峪般战斗中击溃辽骑,节省下的军饷抚恤,又价值几何?”
赵言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小脸皱成一团,努力理解着这庞大的帝国机器是如何通过一道道看似枯燥的算式维系运转的。他在他的本子上,画了许多箭头,从“江南”指向“北疆”,旁边标注着数字和问号。绩效的权衡,从抽象的理念,开始向具体而微的资源调配深化。
四、 寿王的“新棋”与孟云卿的“针线”
面对北疆局势的再次稳定和宋廷内部的暂时统一,寿王赵俣知道,硬碰硬难以奏效。他再次转变策略,将目光投向了更基层、更不易察觉的环节。
“赵小川不是讲‘效费权衡’吗?那本王便让他的‘效’降低,‘费’增高!”寿王对谋士吩咐,“让我们的人,在漕运、矿冶、将作监等基层衙门,不必做大事,只需在规章流程内,稍稍‘严谨’一些即可。比如,漕船检验多费些时日,矿砂入库多盘查几遍,军器验收标准‘严格’执行……积少成多,必使其效率大减,隐形成本倍增!”
这是一招阴损的“软刀子”,利用官僚体系固有的惰性和僵化,给北疆的战事机器增加无形的摩擦。绩效目标:在不引发注意的情况下,使朝廷物资调拨效率整体下降一成。
与此同时,孟云卿的“内库”支援也变得更加精细和隐蔽。她不再大规模调动资源,而是像一位高明的绣娘,查漏补缺。她通过可信的渠道,了解到北疆某些特需的、却又在户部大盘子中容易被忽略的物资(如某些特定药材、用于制造量具的硬木、奖励工匠的精细食物等),然后动用宫廷份额或皇后体己,悄无声息地补充过去。她的绩效,体现在这“润物细无声”的精准支持上,维系着前线技术与士气的微妙平衡。
北疆的防线在狄咏的经营下愈发坚韧,工坊的技术在沈括的反思中稳步推进,而汴京的朝堂则在赵小川的掌控下维持着脆弱的平衡。然而,寿王那旨在增加“摩擦系数”的软刀子,已然出鞘。这无声的侵蚀,虽不似战场烽烟那般壮怀激烈,却可能在不经意间,拖垮整个帝国的战争潜力。砥柱虽固,潜流已生。下一轮风浪的考验,或许将来自于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
寿王那柄名为“官僚惰性”的软刀子,悄无声息地挥出,并未见血,却开始让大宋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发出了令人不安的、滞涩的摩擦声。效率,这个绩效管理的核心,正遭受着来自内部的、难以名状的侵蚀。
一、 北疆的“无米之炊”与狄咏的应对
狄咏最先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原本预计五日内抵达的一批用于制作箭杆的特等柘木,在漕运关卡被以“查验虫蛀”为由,硬生生扣留了三天。一批急需的、用于治疗营中疫病反复的药材,在药库交割时,因文书上一处无关紧要的印章模糊,被要求退回重盖,一来一回又耽误了两日。
“将军,不是下面的人不尽心,实在是……规矩如此,他们也不敢通融啊。”负责后勤的参军一脸无奈地向狄咏禀报,“各地衙门近来似乎都格外‘严谨’,事事都要按章办,一点变通不得。”
狄咏眉头紧锁。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不是偶然,而是系统性的效率下降。耶律斜轸的骑兵袭扰看得见摸得着,可以设伏反击,可这种弥漫在官僚体系中的“严格按章办事”,却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让你有力无处使。
绩效管理,面对这种“合法”的拖延,显得有些无力。他无法因此惩罚那些看似尽职尽责的底层官吏。
“不能坐以待毙。”狄咏对幕僚们道,“他们拖得起,前线的将士和工坊拖不起!”
他迅速调整了策略:
1. 开辟非正式渠道:密令各军,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可与当地信誉良好的大商户建立直接联系,采购一些非核心但急需的物资,绕开繁琐的官方流程。绩效目标:确保关键物资不缺货,容忍一定的成本上浮。
2. 派员专项督办:对最重要的几项物资,如“神机箭”所需的特定铜料、治疗疫病的特效药材等,派遣级别较高的军官持他的手令,亲自前往相关衙门坐催,以势压人,打破僵化的流程。绩效指标:特定关键物资的延误时间缩短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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