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开它!”赵小川下令。
工匠上前,用特制的工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中一个箱子的锁撬开。沉重的箱盖被掀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众人屏息看去——里面并非预想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摞摞、一捆捆的…纸张!
大多是泛黄发脆的旧公文纸,还有一些是羊皮纸,甚至还有几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墨迹大多已黯淡,但依稀可辨。
赵小川小心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吹去灰尘,借着火光仔细辨认。这是一份泛黄的公文,格式是标准的宋代官牍,题头写着:“三佛齐国进奉使团人员物资绩效核验清单(太宗淳化四年春)”
“是了!就是它!”赵小川激动得手都有些抖,“绩效原始数据!”
他又快速翻看了几份,有的是关于接待流程的绩效记录,有的是赏赐物品的绩效清单,还有的是使团人员在大宋期间活动范围的绩效报告…
孟云卿则拿起另一份材质更好的羊皮纸,上面用一种略显古怪的字体记录着什么,旁边还有汉文注释。“这似乎是…三佛齐使团自带的物品清单副本?上面提到了一些…宗教礼器、香料、珍木…嗯?”她的目光突然一凝,指着一行小字,“这里,‘沟通天地之宝,名曰‘心源’,暂由使团长老乌丹保管,未呈御览’。”
心源!
这个词让赵小川心头狂震!这与太后所说的“心源灵引”以及图谱模型的核心几乎吻合!
“乌丹?就是那个私下面见太宗近侍的老者?”赵小川急忙追问。
“很可能。”孟云卿继续往下看,后面还有记录,“…太宗皇帝闻之未悦,令其收起…使团离京后,乌丹称病,未随船返回,滞留汴京…”
滞留汴京!那个关键人物果然没有离开!
“还有吗?关于这个乌丹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心源’呢?”赵小川急切地翻找着其他箱子。
工匠们陆续撬开了其他几个铁箱。里面除了类似的绩效公文外,还有一个箱子里装着的是一些私人物品:几件异域风格的旧衣服、一些已经干瘪无法辨认的草药、几件简陋的祭祀用品、还有…几封泛黄的信件!
信件上的字迹与公文不同,显得更加潦草和私人化。收信人署名是“乌丹”,而寄信人的落款,则是一个让赵小川瞳孔收缩的名字——“内侍省少监,王继恩”。
正是那份绩效私录的主人!
赵小川颤抖着拿起那些信件,仔细阅读。信中的内容,远不如公文那般正式,更像是一个内心饱受煎熬者的私密倾诉。
王继恩在信中称乌丹为“乌公”,言语间颇为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恐惧。他提到自己因目睹那“心源”之物后,时常心神不宁,噩梦连连,“绩效考评”屡屡出错,备受上司责罚。他恳求乌丹收回那“不祥之物”,或者至少告诉他如何化解这莫名的绩效困扰。他还隐约提到,似乎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打听乌丹的下落,让他深感不安,劝乌丹早日离开汴京这是非之地…
最后一封信,笔迹更加慌乱,似乎是在极度恐惧中写就。信中只有寥寥数语,说“大内有人察觉,绩效风波将至,弟自身难保,乌公万望速离!勿再联络!”,落款日期是淳化四年的年末。
此后,便再无音信。
所有的绩效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结局:乌丹和王继恩,这两个知晓“心源”秘密的人,在太宗朝末期,可能都遭遇了不测。而乌丹未能带走的“心源”,以及这些可能被王继恩秘密保存下来的绩效记录,则被深埋于此,直到百年后被他们意外发现。
地窖里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百年前的一段被刻意遗忘的绩效秘辛,就这样透过发黄的字迹,缓缓展现在他们面前。
“所以…‘心源’可能还在某个地方…”赵小川喃喃道。
“或者,早已被销毁。”孟云卿补充道,但她眼神锐利,“但这些记录,尤其是关于‘心源’特性及其影响的描述,其绩效价值,或许不亚于实物本身。至少,我们知道了它的名字,以及它可能带来的…绩效反噬。”
她的话提醒了赵小川。王继恩的信中提到的“心神不宁”、“噩梦连连”、“绩效下滑”,不正与寿王赵颢近期那焦虑狂躁、追求绩效而不得甚至遭遇反噬的状态,有几分相似之处吗?
难道那“心源”之物,本身就带有某种影响人心智、扭曲其对“绩效”认知的诡异特性?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的老哑巴,忽然走到那个装着乌丹私人物品的箱子前,颤抖着从一堆旧衣服里,拿起了一个用黑色石头雕刻而成的、造型古朴诡异的吊坠。那吊坠的形状,像是一只抽象的眼睛,又像是一团凝固的火焰。
他拿着吊坠,走到赵小川面前,将其郑重地放在赵小川手中,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箱子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哭声。
赵小川拿着那尚带着老人体温的石坠,愣住了。
孟云卿低声道:“他或许…是那个乌丹的后人?或者,是受过乌丹恩惠、奉命守护这些秘密的人?”
绩效的链条,似乎在这一刻,完成了一个跨越百年的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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