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的脸色变了变,李德全从阴影里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刘先生这话可就怪了,难不成是我们内务府冤枉了好人?”
“是不是冤枉,查一查便知。” 刘阳明抬眼看向李德全,目光锐利如刀,“方才我在夹道瞧见一位靛蓝布衫的太监与这侍卫接触,那太监的袖口,沾着与这毒药同色的粉末,李总管若是派人去八爷府的太监房里搜一搜,想必能找到物证。”
李德全的脸色骤然铁青。他没想到刘阳明竟会撞见这一幕,更没想到他敢当众叫板八爷党。
就在这时,畅春园的太监匆匆赶来,传康熙口谕:“皇上口谕,着十三阿哥与刘阳明即刻带涉案人等前往畅春园问话,其余人等不得擅动。”
李英和李德全对视一眼,只能悻悻收手。刘阳明扶着十三阿哥往畅春园走,寒风中,胤祥低声道:“你可知,你这是捅了马蜂窝?”
“我知道。” 刘阳明攥紧了拳头,指尖的药粉残留让他一阵反胃,“八爷党这是狗急跳墙了,太子被废,他们没了可拿捏的棋子,只能先下手为强。”
畅春园的寝殿里,药味弥漫。康熙半倚在龙榻上,脸色蜡黄,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四阿哥胤禛侍立在旁,眼眶泛红,显然是刚哭过。看到刘阳明和十三阿哥进来,康熙的目光落在刘阳明身上,声音沙哑:“你说,那毒药是八爷府的人栽赃?”
“回皇上,臣不敢妄言,但确有目击证据,且药粉入水的反应,足以证明那侍卫是被人陷害。” 刘阳明躬身回话,余光瞥见胤禩和胤禟正站在殿角,胤禩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胤禟却眼神阴鸷地盯着他。
“好,好一个栽赃。” 康熙猛地咳嗽起来,胤禛连忙上前替他顺气。康熙缓了半晌,指着殿外道:“李德全,去,将那靛蓝布衫的太监带来,朕要亲自问话。”
李德全脸色煞白,扑通跪倒在地:“皇上饶命!奴才…… 奴才不知啊!”
这一跪,反而坐实了嫌疑。胤禩上前一步,躬身道:“皇阿玛息怒,府中太监不懂事,儿臣定严加管教,绝无栽赃四弟之意。”
“无此意?” 康熙冷笑一声,从枕下摸出一份奏折,狠狠掷在地上,“那这份伪造的四阿哥谋逆的密诏,又是谁的手笔?!”
奏折落地的瞬间,殿内一片死寂。刘阳明心头巨震,他知道八爷党疯狂,却没想到他们竟敢伪造密诏。这份密诏上,赫然写着胤禛勾结废太子,意图在康熙病重时逼宫,落款竟是早已被圈禁的胤礽的笔迹。
“这…… 这绝非儿臣所为!” 胤禩脸色大变,扑通跪倒在地,胤禟和十阿哥也跟着跪下,连声喊冤。
“不是你们,难不成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康熙的气息越发急促,指着三人,“你们的心思,朕难道不清楚?胤礽被废,你们便以为东宫之位唾手可得?朕告诉你们,休想!”
殿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刘阳明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他猛地回头,瞥见殿外的廊柱后,一道黑影闪过,手里握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 那是八爷党的死士,目标竟是康熙!
“护驾!” 刘阳明嘶吼一声,猛地扑向康熙的龙榻,将康熙往榻内侧一推。匕首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带起一道血痕,滚烫的鲜血瞬间浸透了棉袍。
胤禛反应极快,拔剑出鞘,剑光一闪,便将那死士的手腕斩断。死士惨叫一声,被侍卫按倒在地,嘴里还含糊地喊着:“八爷千岁……”
胤禩的脸色彻底惨白,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康熙被这变故惊得喘不过气,指着胤禩,半天说不出话。刘阳明肩头的伤口疼得钻心,却强撑着道:“皇上,这是八爷党最后的反扑了…… 他们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滴,落在青砖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十三阿哥连忙喊来太医,殿内乱作一团。胤禛走到刘阳明身边,低声道:“今日之恩,本王记下了。”
刘阳明苦笑一声,意识渐渐模糊。他知道,八爷党的疯狂还没结束,这只是开始。康熙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夺嫡的风暴,才刚刚掀起最烈的那阵浪。
昏沉中,他仿佛看到了铜镜上的裂痕在发光,那道裂痕里,有现代的灯火,也有清代的宫墙,而他,就站在这裂痕的中间,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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