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血火边关与无声惊雷
黑狼部的进攻，如同草原上骤然掀起的风暴，猛烈而残酷。数以万计的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铁山关坚固的城墙。箭矢如蝗，在空中交织成死亡的罗网；沉重的石块被抛石机掷上城头，砸起一片血雾和碎骨。
唐军将士依托坚城，拼死抵抗。弓弩手轮番射击，试图压制敌军冲锋的势头；刀盾手和长枪兵在城垛缺口处与试图攀城的敌人展开惨烈的白刃战。一时间，城上城下，杀声震天，尸横遍野。
战争的残酷，远超纸上谈兵。年轻的火器营士兵们，第一次直面如此血腥的场面，不少人脸色苍白，握着火铳的手微微颤抖。但他们没有退缩，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手中掌握着可能扭转战局的力量。
战斗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黑狼部的阵中突然推出数十架简陋的、明显是仓促仿制的抛石机。这些抛石机比唐军使用的要小，射程也近，但它们抛射出的，不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用兽皮和藤条捆绑的、冒着黑烟和火花的包裹！
“小心！是火药！”城头上经验丰富的老兵嘶声呐喊。
那些火药包大部分落在了城墙前方或砸在墙面上，发出沉闷的爆炸声，火光闪烁，黑烟弥漫，虽然威力远不及唐军的“轰天雷”，但其巨大的声响和骇人的声势，依旧在唐军阵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几处城墙垛口被炸得碎石飞溅。
“稳住！他们的火药不行！”郭猛沉稳的声音通过亲兵传遍城头，“火器营，目标敌军抛石机，给我打！”
命令下达，早已准备多时的火器营士兵们，终于等到了证明自己的时刻。
负责投掷“轰天雷”的士兵，利用城墙的高度，奋力将点燃引信的铁壳雷投向敌军抛石机阵地。剧烈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几架抛石机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周围的敌军更是人仰马翻。
而装备了“火铳”的士兵，则在军官的口令下，排成三列，进行轮番射击。虽然这些原始火铳射程有限，精度堪忧，装填缓慢，但数十支火铳齐射发出的轰鸣和密集射出的铁丸，还是在近距离形成了可怕的杀伤。正在冲锋或者操作抛石机的黑狼部士兵，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扫过，成片地倒下，身上爆开团团血花。
这种前所未见的武器和战法，给黑狼部军队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震撼。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阵型也开始出现混乱。
郭猛抓住战机，下令城头所有远程武器集中火力，覆盖敌军前沿。同时，一支早已准备好的精锐骑兵，突然从侧门杀出，如同利刃般切入混乱的敌阵，大肆砍杀。
黑狼部的攻势，第一次被硬生生地击退了。战场上留下了大量尸体和燃烧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火硝味。
兀术在远处的高坡上，看着唐军城头那依旧缭绕的黑烟，以及战场上己方士兵惊恐的神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低估了唐军火器的成熟程度和实战效果。
“传令，收兵！”他咬着牙下达命令，“派人去‘黑石谷’，告诉那些匠人，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一个月内，我要看到威力更大的火药，和能打到城头的抛石机！”
铁山关守住了第一波，也是最猛烈的攻击。但郭猛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兀术绝不会甘心失败，下一次进攻，只会更加凶猛。而火器营在实战中也暴露了不少问题：火铳的哑火率不低，轰天雷的投掷距离和精度有待提高，士兵们在紧张条件下的操作还不够熟练。
边关的血火，暂时遏制了敌人的锋芒，却也照亮了前路更多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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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北境的血战消息以六百里加急送入长安时，朝野震动。支持新政的官员为火器初显神威而振奋，保守派则暗自心惊于这“奇技淫巧”竟有如此威力，同时也更加担忧其不可控性。
而真正在紫宸殿引发一场无声惊雷的，是随战报一同送达的，来自新岛“望唐堡”的第二封绝密奏报。
负责破译遗迹石碑的老博士，在之前猜想的基础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结合观星台的结构和石碑符号的规律，成功“激活”了观星台基座上一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刻满符文的石盘！
据奏报描述，当按照特定顺序触摸石盘上的几个关键符号后，整个观星台似乎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几乎不可闻的嗡鸣，石盘本身则泛起了微弱的、如同月光般的莹白光泽，持续了大约十息时间才渐渐消散。在那一刻，所有在场的研究人员都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奇异感觉，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充满能量。
老博士在奏报中激动地写道：“此绝非人力可为！此石盘，乃操控某种天地伟力之枢纽！其所泛光华，似与星辰之力呼应！陛下，娘娘，此乃窥探天地至理之门径，其意义，恐远超王朝更迭，乃文明跃升之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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